扶著周千瑜的董平良見這一幕放聲大笑。
很快，笑聲感染了四周，石落城響起了震天的哈哈聲。
遠方北梁陣地中不少人聞聲望向石落城方向，面面相覷。
“今夜巡邏人數加一倍。”
董平良本來已經快笑抽過去，聽到周千瑜這話瞬間笑不出來，如此激怒北梁軍機處的二把手，接下來的時間，誰都不知會迎來什么報復。
鄭重點點頭，原本感覺輕松些的肩頭，又重新負上重擔。
周千瑜嚴肅對胡繼、董平良二人道“就算今夜無事，明日北梁的進攻會更猛烈，你們兩都要努力活下去，都是有家有室的，別那么輕易的就死了。”
胡繼笑道“王爺放心，這條命從成親后就不是我自己的，疏晨沒讓我死，我就不能死。”
“王爺也知道我懼內，要是我明日死了，我怕我媳婦會把我從墳里刨出鞭尸。”董平良說著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周千瑜搖頭失笑“能說自家媳婦說得打冷顫，老董，你真是個人才啊。”
噗，哈哈哈.....
一旁的胡繼想忍的，但沒忍住。
董平良有些黝黑的臉變成了黑紅色，想辯解些什么，但最后自己又把話咽了回去。
周千瑜與胡繼笑過后都沒纏著這個話題，轉而說回正事。
周千瑜道“今日北梁奴籍兵差不多都死完了，剩下北梁步卒雖說戰力和裝備都遠勝奴籍兵，但到底沒有那股悍不畏死的氣勢。明日需要讓槍兵以雷霆之勢鎮住他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明日就要讓北梁三而竭。”
胡繼點點頭“的確，長攻不下石落城，就算用真金白銀和加官進爵來誘惑，北梁步卒的士氣也會不可遏制的消沉。沒有了奴籍兵打頭陣，他們想攀上城門就沒有那么容易了。但我們兵力也不多了，如今宣武軍加上原先的石落城守軍能作戰的只有五千人不到了。”
董平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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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王爺今日守城并未動用多少箭矢，如今石落城原本箭矢儲量，我宣武軍騎兵奔襲時帶來的，加上現在將士們正在收集的。這么多箭矢，足夠用到援軍到來了。”
說罷，三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明天戰事討論策劃的再多，也只是小計謀，五千人戰敵方九萬多人，真是應了那句盡人事，聽天命。
周千瑜看了眼沉默二人“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此時此刻多說無益了。”
胡繼和董平良也有些累了，董平良扶著周千瑜坐下，兩人躬身抱拳道“屬下告辭。”
接著兩人轉身就走。
周千瑜的眼皮跳了跳，他有足夠的理由懷疑董平良是故意的。
“喂！”
“王爺還有事？”胡繼轉身疑惑看著周千瑜問道
“二位大俠有扶我回去的打算嗎？我沒記錯的話咱們的住所很順路。”已經沒有一絲力氣的周千瑜，臉上滿是無奈，他說的很委婉了，董平良和胡繼就住他隔壁。
胡繼和董平良互視一眼，雙雙齊拍自己腦門。
回到周千瑜身邊兩人一左一右準備將周千瑜架起。
一路無話
胡繼與董平良將周千瑜扶回居所就離開了，戰時不卸甲，一身血污的周千瑜坐在床上，眼皮子快睜不開的他此時在想著之前江流對他說的話。
“入死地，向死而生。”
這句話周千瑜理解，應該是讓自己于生死間突破，入窺門境。
“半只腳。”
周千瑜最迷糊的是江流說自己只有半只腳踏入死地，今日一站險死還生，怎么只是半只腳踏入死地。
“話說，江流為什么說我求生欲過剩？”周千瑜回憶著與江流相識后的點點滴滴，都沒想起自己從哪表現出了過剩的求生欲。
突然間靈光一閃，周千瑜不敢置信道“她在靈海內不會還能讀取我的記憶吧！”
要說哪件事能表現出周千瑜過剩的求生欲，那當然是年幼時持續十多年的立人設事件了。
周千瑜抬起右手，食指關節輕輕敲了敲眉心“醒了沒？”
無人回應
唉
嘆口氣，周千瑜收回手，眼神不自覺看到了小臂鎧甲上的多出刀痕。
‘半只腳？！’
今日一戰，周千瑜的一條命有半條是江流所救，另外半條全靠身上甲胄與綠瑤。
低頭望著身上甲胄，周千瑜眼中滿是糾結。
他不敢確定脫去它，自己能否突破。
更不敢確定脫去它，明日大戰自己是否能活。
這是一次賭博，輸了，命就沒了。
呼
深呼吸一口氣，周千瑜一咬牙
“來人。”
屋外士兵聽令，進到屋內。
周千瑜抿了抿唇，做到床邊，雙手撐著床沿費力站起身。
望著身前的士兵，周千瑜沉聲道
“卸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