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巖冷笑,“胡言亂語。”
韓春針鋒相對的道:“這批財物關系重大,豈能聽你一人之言?讓那人進來!”
楊玄緩緩進來。
唐小年拼命給他使眼色,暗示他閉嘴。
不良人大抵就是后世的捕頭,而金吾衛卻是負責整個長安治安的大衙門,兩者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唐小年不敢得罪負責治安的周巖。
韓春覺得楊玄眼熟,但此刻他只想著奚落周巖,于是和氣的問道:“你且慢慢道來。”
周巖冷笑,“一個小小的不良人……”
楊玄看了他一眼,低頭看看自己的青衫。
“是國子監的學生!”韓春想捧腹大笑。
楊玄感受到了來自于周巖的敵意和不屑,他干咳一聲,“那批財物被人動過。”
“嗯?”
周巖厲聲道:“胡言亂語!”
這是怒了。
唐小年微不可查的給了楊玄一個憤怒的眼神,示意他趕緊閉嘴認錯滾蛋。
楊玄心中微怒,“我親眼所見。”
韓春一拍案幾,“周巖你說是金吾衛發現的藏寶,若是如此,此人為何能發現財物有問題?”
周巖冷冷的道:“胡言亂語罷了。”
唐小年輕聲咳嗽,目視楊玄。
你特娘的想死嗎?
若是在昨日之前,楊玄不會在意這份功勞。
“我親眼所見。”
楊玄說出這句話,腰背陡然筆直。
韓春忍笑都快忍抽筋了,補刀道:“可敢對質?”
周巖瞇眼看著楊玄……昨日他的麾下交接那批財物時很認真的查驗了,當然,財物不能觸碰,這是規矩。
他心中稍定,淡淡道:“若是撒謊又如何?”
楊玄平靜的道:“甘愿受罰。”
韓春目視周巖,“周副將……”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周巖再無退路,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少年。
“好!”
眾人隨即去了庫房。
吱呀!
庫房開門的聲音很大,仿佛門軸從未上過油一般。
十余箱財物就堆在角落里。
“打開。”韓春越俎代庖。
有人過去開箱。
“不,是那一箱。”
楊玄指著右側一個高大箱子說道。
小吏過去,先看向把守倉庫的人。
“從放進來之后,就再無人進來過。”
小吏這才緩緩打開了箱子。
眾人圍在箱子邊,看著里面堆積的珠寶。
沒有珠光寶氣,蒙上一層灰塵的珠寶黯然無色。
“哪里?”周巖仔細看了一遍,眸色變得殘忍,看了楊玄一眼。
唐小年的腿有些發軟,努力的支撐著。
“我需要一個夾子。”楊玄卻越發的放松了,甚至還給了唐小年一個微笑,讓他的面色越發的慘白。楊玄甚至注意到唐小年撓了一下頭發,幾根長發輕輕飄落。
“給他!”韓春覺得楊玄越發的眼熟了。
竹夾子拿來,楊玄夾起了一串珠子。
周巖看了一眼,冷笑,“有何問題?”
楊玄舉起竹夾子,外面一縷陽光投射進來,正好照在珠子上。
就在珠子的內沿,半截碩大的指印。
楊玄看著眾人,“這批財物昨日從坑里弄出來后,就無人觸碰過。蒙塵多年的財物,為何出現了指印?而且是在內沿!”
“那些密諜帶著手套,卻露出手指頭,看!”楊玄把珠子擺動了一下,“只有半截指印,下面卻也被抹去了灰塵,可見是帶著半截手套拿了這竄珠子!”
他緩緩看向眾人,目光平靜。
庫房里鴉雀無聲,
韓副將興奮不已。
唐小年劫后余生般的放松身體,接著又像是打了雞血般的挺直身體。
周巖面色如血……
三人齊齊看著一縷陽光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