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華卓卻沒有這個打算。
“大唐依舊強大,北遼蠢蠢欲動,也只敢不斷襲擾,不敢起大軍攻擊,咱們暫且看看。”
華卓壓下了麾下的蠢蠢欲動。
十余小頭領遺憾不已,有人說道:“可汗,我等何時才能馬踏中原?”
“是馬踏陳州!”另一人不屑的道:“北遼都不敢動手,咱們一個部族難道就敢?”
“說得好!”華卓看了此人一眼,右拳握緊。
簾子一動,帶著斗笠,赤腳的娃亥進來。
他的衣裳破爛,身上能看到血痕。
華卓起身,眼中閃過厲色,“誰傷了你?去召集人馬,速去!”
十余小頭領躬身應了。
“不。”
娃亥搖頭,“你等出去。”
華卓跺腳,“醫者,醫者!”
他扶著娃亥坐下,眼中殺機四溢,“誰干的?”
娃亥輕聲道:“我去截殺楊玄等人,他的身邊有個傻子,傻子修為不錯,三人悍不畏死,我受了些傷。兄長,那個少年縣令寧死不退,是個漢子。”
華卓咬牙切齒的道:“漢子?等我攻破太平,就把他碎尸萬段!”
娃亥微笑,“我只是大意了,若非唐軍斥候趕到,我當場就能殺了那三人。你無需急……”
華卓怒氣沖沖的道:“從小你就這樣,不急不躁,我犯了錯也是你頂著,被打也不吭聲,你……你這是要急死我不成?”
娃亥的眸色溫柔了些,“小時候家中艱難,你自己餓著肚皮,卻把省下來的食物哄我吃了。后來我偷偷看到你餓的去尋草根吃……”
華卓一怔,然后有些難為情的道:“都多少年了,說這些作甚。”
這時醫者進來,一番檢查后說道:“傷口都結疤了,并無大礙。”
華卓陰沉的看著地圖。
“太平城中都是人犯,不過五十軍士,若是攻擊可一鼓而下。”
娃亥搖頭,“我不懂這些,可我卻知曉,一旦起大軍出擊,唐人定然會咆哮。”
“秋高馬肥。”華卓的眸中多了野心。
隨后的幾日他都在檢閱人馬。
“操練起來!”
華卓穿著大氅,輕輕揮手。他的手指上戴著幾枚鑲嵌了寶石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就在三里開外的地方,兩個鬼鬼祟祟的男子下馬。
“這一片不錯,此刻刮的是北風。”楊玄測試了一下風向,很滿意。
南賀第一次跟著他出行,先謹慎的觀察四周。
“郎君,這些草燒不起來吧?”
南賀捏捏那些枯黃的草,搖搖頭。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草原的火。”
“郎君見過?”
“當然。”
耳機里傳來了朱雀的聲音,“草原火災分為急進地表火和穩進地表火,穩進地表火傷害最大……”
楊玄拿出一罐火油,先瞄了一下那一片聚居地,根據風向倒油……
二人繞了一個大圈子,忙碌完都是半個時辰以后了。
“點火要快。”
楊玄和南賀弄燃了火折子,朝著兩邊奔跑,迅速一一點火。
火焰升騰,接著就開始蔓延。
漸漸的,火線變成了一個半月形狀,朝著遠方的王庭推進。
南賀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不起眼的火頭在北風的鼓吹下緩緩向前蔓延。
火焰推進的速度很慢,但卻格外的穩定。
“走!”楊玄知曉,再不走,惱羞成怒的華卓會把他們追殺到天盡頭。
“起火啦!”
有人發現了這邊的火情。
王庭震動了。
這場火一直燃燒了兩天,才被一場稀罕的秋雨澆滅。
“王庭全被燒光了,那些人正愁今年如何過冬。”
已經安全回到太平的楊玄接到了最新消息。
南賀看了他一眼,心想楊略還擔心郎君稚嫩,可看看這縱火的手段,分明就是……積年老賊都沒他經驗豐富。
可這些經驗郎君如何學會的?
多半是小時候……
想到郎君從小就倍受挫磨,南賀不禁后悔當初沒有建言弄死楊定一家子。
曹穎進來,對他微微頷首,才稟告道:
“郎君,瓦謝部獲知郎君去臨安的消息,不是蔣真泄露的。”
“那就暫時不下手。”楊玄瞇著眼,“有趣了,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