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淑妃進來,行禮如儀。
“上茶!”
茶水送上。
淑妃拿起茶杯,輕啜一口。
皇后微微挑眉,“就不怕我毒死你?”
淑妃莞爾,“娘娘乃是名門出身,就算是想弄死我,也得尋個罪名。下毒,我慘叫幾聲,娘娘就脫不開干系,何苦?”
皇后不置可否,“你來,何事?”
“娘娘知曉我那孩子的性情,最是簡單的一個,他先前說路上遇到有人下毒,沒毒死他,我就想誰會干這等事呢?想來想去,定然與娘娘這邊脫不開干系。”
皇后冷笑,“呵!”
“我來此,是想告訴娘娘,我身份卑微,娘家無能,所以在宮中歷來都是隱忍,只要過得下去,就不會鬧騰。”
淑妃看著皇后,“那日,也就是太子病重之前的一日,有嬪妃帶著大批隨從去了宮門外,說是喝多了想出去看看。
那嬪妃回來沒多久就喝醉了,隨后一腳踩空,落在了水塘里。可憐,身邊竟然沒人,就這么活活被淹死了。
隨后沒多久,就傳出太子裝病,令人伏擊陛下的消息。
我在想,那些甲士從何而來?有人說是裝在大車中送了進來,這等事何等的兇險,一旦被人查出……一家子都會掉腦袋,我,不信!”
皇后神色平靜。
“那嬪妃帶著大批人出宮,沒和娘娘報備吧?出宮的那些人,回來的可還是那些人?”淑妃微笑道:“那嬪妃平日里跋扈,還和娘娘吵過架,看似冤家,可許多時候,冤家不就是歡喜的嗎?”
皇后看著她,“我倒是小看了你!”
淑妃笑道:“娘娘知曉的,我從不喜管閑事,所以深居簡出,也省去了在宮中嗅著這些污濁的氣息。”
“你想做什么?”
淑妃起身,福身,“我知曉楊氏有許多好手,也知曉楊氏有許多殺人的手段,令人悄無聲息就去了。若是我兒意外而亡……”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嗎?”皇后玩味的道。
“娘娘覺著宮中活著有趣嗎?”
皇后搖頭。
“我早就活膩味了,若非想看著我兒平安無事,我寧可一根繩子吊死自己。
所以,娘娘大可不必用這個來威脅我。
再有,消息我早已傳出了宮中,若是我兒不幸,我在宮中也不幸,那么,楊氏里應外合,刺殺陛下的消息,定然會傳的沸沸揚揚的。
不說讓楊氏傷筋動骨,就讓楊氏焦頭爛額,也值了!”
淑妃從容告退。
身后,皇后深吸一口氣,“那日的人,不是都想辦法弄死了嗎?為何這個賤人知曉了消息?”
楊鈺陰著臉,“娘娘,這個女人聰明著呢!”
淑妃從哪里獲取消息,她又如何能從一些蛛絲馬跡里推算出這等事兒來。
“看似無害好欺負的她,竟然收買了眼線?”皇后勃然大怒,“查,就從我這里查!找出奸細!”
楊鈺帶著人出去了。
站在寢宮外,她恍然大悟,“衛王能把自己的聰慧隱忍多年,那么,他的阿娘怎會是個蠢貨?這對母子……若是出身好一些,東宮之位舍他其誰?”
……
早上醒來,楊玄還有些頭暈。
昨日演武大勝后,黃春輝掏腰包,請了他們一干人去喝酒。
北疆大佬們的到來讓酒樓掌柜大喜過望,當即關門,專心接待。好酒好肉送上,還自掏腰包請了歌舞伎來助興,臨了結賬,掌柜拿把小刀頂在胸口上,說誰給錢便是瞧不起他。
黃春輝也不啰嗦,提筆寫了兩個字:好酒!
掌柜激動的直哆嗦,又羞愧難當,覺得自己占便宜了,于是一人又送了一壇子酒水。
我的那壇子酒水呢……好像是被誰干掉了,然后那人站在長街上嚎哭,高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最后……好像是黃春輝上去,兩巴掌把那廝給打抽抽了,隨即丟給隨行護衛抬了回去。
昨日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往外蹦,就像是失憶了一樣。
席間,好像黃春輝提及了南周之戰,并不樂意北疆軍摻和。劉擎喝多了,和楊玄一起去茅廁的路上,說黃春輝擔心打臉太過。
北疆南疆針鋒相對沒問題,良性競爭沒問題,若是打臉太過,成為死敵就沒必要了。
但劉擎卻很明確的告訴他,這是個機會。
“郎君,趙三福來了。”
“等我吃個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