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賀厲喝。
烏壓壓一片俘虜跪下。
就像是一片被大風吹倒的麥田。
一種說不出的心態,讓越王低聲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威嚴嗎?”
率領大軍征戰四方,令敵軍喪膽,令敵人俯首。
這,才是真正的君臨天下!
這一刻,越王野望著自己的未來。
本王若是登基,當親征北遼!
征服北方的那個大敵,如此,他的聲威將會超越大唐最為出色的帝王……武帝!
楊玄的聲音傳來,打破了他的憧憬。
“馬上去中路軍報捷,請示張相,我軍是在黃州歇息,還是進軍永州!”
王書此刻心悅誠服,拱手道:“此戰三路大軍出征,左路軍率先破黃州,使君用兵之能,下官欽佩之至!”
……
葉州城宛如一葉小舟,在風雨中飄搖。
在唐軍猛烈攻擊下,守軍傷亡慘重。
唐軍曾幾度在城頭站穩了腳跟,眼看著破城在即,連張煥都忍不住想全軍進攻。可隨即守軍又用人海戰術把唐軍推下了城頭。
“悍不畏死啊!”
一波攻擊結束后,退下來的將領捂著受傷的手臂,看著城頭感慨道。
張煥也在看著城頭,冷冷的道:“周軍堅韌,倒是出乎了老夫的預料。”
周遵看了張楚茂一眼,“有個麻煩事。”
“嗯?”張煥輕哼一聲。
“當初朝中覺著能速勝。”周遵的語氣中多了些不明的譏誚。
這事兒張煥知曉,楊玄去了朝中,一番話讓君臣的速勝論站不穩腳跟。可他人言輕微,對于此戰的樂觀態度依舊彌漫在長安城中。
南疆將士也是如此,連他張煥都覺得此戰應當是勢如破竹。
剛開始確實是,周軍幾乎是不堪一擊。
漸漸的,周軍的韌性不斷提升,唐軍的進攻難度越來越大。
“你想說什么?”張楚茂淡淡道。
整個朝中就只有周遵和楊玄這對翁婿對此戰持謹慎態度。
“朝中調撥的糧草,都是按照速勝來打算的。”
張楚茂:“……”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張煥沉聲道:“催促!”
可他知曉,從長安到南疆何其遠。若是快馬輕騎也就罷了。輜重靠的是大車,吱呀吱呀的,那速度能讓性子急的人想打人。
張楚茂也有些急了。
此戰可是他和越王翻身的機會,若是因為糧草不夠的緣故退兵……
“征集!”
周遵撫須,第一次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張楚茂。
“南疆異族當初反叛的借口便是官吏橫征暴斂。”
此刻再來一個征集糧草,那些異族會用造反來抗議。
大軍在前,后院卻烽煙四起,這還打什么?
這等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清楚……不,不是想不清楚,而是腦子里都是自己的小算盤,都是自己的好處利益。
這等人,不蠢!
但,壞!
周遵突然有些恍惚。
周氏竟然和這等人是一伙兒的?
“好了!”
皇帝讓北疆軍來摻和此戰,目的不純,更多是想用北疆軍來牽制南疆軍,這一點張煥很清楚。
而周遵和楊玄翁婿便是牽制北疆大佬們的棋子。
在此之前,張煥也樂于見到周遵和張楚茂之間紛爭不斷,以此來牽制越王和張楚茂。
可此次,他第一次感到了厭惡!
張楚茂突然笑了笑,“相公,士氣有些低落。”
“嗯!”張煥在思考接下來的戰局該如何。
“下一次,老夫帶隊。”
“你……”
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作為南疆副使,張楚茂遠離廝殺多年了。
“好!”
張煥覺得這也是個提振士氣的法子。
晚些,張楚茂帶著一隊軍士上了。
“放箭!”
城頭箭如雨下。
張楚茂舉著盾牌,第一個登上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