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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預想中的血腥暴力的斷腿場面,甚至于一滴血都沒有掉。江意看見那皮毛之下分明不是血肉,而是一些她從未見過的材料和線路。</p>
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她一時不知該用什么表情,道:“你自己的腿自己知道,我不是照做嗎?”</p>
狗抬起爪子摁了摁自己的額頭,看來它真是低估了這女孩兒的粗暴程度了。</p>
隨后它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腿,苦悶地自言自語道:“我說怎么復原不了,原來不是卡住了,是有幾個零件脫落了,就算接回去一時也沒辦法恢復。”</p>
江意問:“那現在怎么辦?”</p>
狗道:“還能怎么辦,只有看看能不能先安回去。”</p>
這零件要是還在,方才它在附近摸索了半晌也早該摸到了。脫落的零件恐怕是在掉進這個時空的時候遺失了,所以才能叫區區一個從院墻上滾下的愚蠢人類給砸斷了腿。</p>
真是想想就好氣。</p>
好在在這狗的指揮下,江意擰了螺絲,一番費力下總算把半截腿子勉強給它接了回去,只不過仍舊是折掉的狀態,一時沒法用。</p>
這狗抬著一條腿站起來,活動活動身上關節,倒讓江意聽見了咔咔聲。</p>
那種聲音她以前從不曾聽到過。后來她才慢慢了解,原來那是機械運轉的聲音。</p>
江意看著它扭身一瘸一拐地離開,不由問道:“你到底是什么狗?你腿里沒有血肉。”</p>
狗頭應道:“我當然是穿越狗。”它頓了頓,回過狗頭,抬爪指了指院墻下漆黑的某個角落,又道,“哦對了,剛才掉下來砸斷我狗腿的就是那孫子。”</p>
江意循著看去,黑燈瞎火的一時什么都沒發現,可隨著她走近一段距離之后,終于才看出了端倪。</p>
那墻角邊草叢里竟然還躺著一個人!</p>
還在幾步開外她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p>
江意再回頭看時,方才那只狗已經不見了。</p>
她心下沉了沉,腦子里不由仔細回憶起來,上一世她根本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情況。</p>
難道是因為她改變了原有的軌跡,所以引發了相應的變化?</p>
她很明白,眼下不是多管閑事的時候,她應該立即離去。</p>
然而,她將將轉身要走,云層里的月光作怪,漏了幾絲下來,使得她晃眼一瞥、若有若無地暼見他的側臉時,整個身子猛地一頓。</p>
江意滯住腳步,又轉回身來,緩緩在他身邊蹲下,探出手去,稍稍遲疑,還是撥開了他側臉邊的一縷發絲。</p>
她渾身氣血有些凝住。</p>
是他。</p>
她咬了咬牙,抬頭看看眼下四周無人,最終還是彎身去將他扶起。</p>
這人怕是傷得不輕,總不能讓他晾在這個地方。江意好不容易把他拽起來,他頓時整個重量都倒向她,直把她毫無防備地壓得步步往后踉蹌。</p>
幸好身后有一棵樹,江意后背抵在了樹干上才勉力支撐住。</p>
樹葉因著慣力被晃得婆娑作響。</p>
他緊緊地壓著自己,江意有些喘不過氣,他身上的血腥味近在咫尺。</p>
她拿過他的手臂繞在自己的肩膀上,使出渾身解數硬是一步一步把他往前拖離這個地方。</p>
今晚這蘇家到處是賓客和下人,這會兒都還沒散去,江意敏銳地察覺他身著夜行衣,便不能帶他去有人的地方;但也更不可能帶他回自己的院子。</p>
好在前面離這里不遠有一處假山,假山險峻,但里面卻是空的。</p>
以前她喜歡獨自來賞山石,還曾在里面躲過一天一夜都沒有人發現。</p>
江意想不到一個比那更好的地方,于是她用自己瘦弱的身體硬拖著這個應該已經成年的男子往那處去,幾乎全靠毅力支撐,途中還得小心不要留下任何血跡。</p>
等江意硬生生把他拖進假山洞口里時,整個人累得大汗淋漓、幾近脫力。</p>
她喘了幾口氣,接著又去檢查他的傷勢。手指摸到他濡濕的衣襟時,有些禁不住發顫。</p>
前世江意對他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在她父兄死后,他是統領天下兵馬的大將軍。</p>
蘇薄。</p>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她前世臨死之時給她蓋了一件衣裳,遮去了她的所有不堪和屈辱。</p>
一衣之恩,今生若還能遇見,她定會報答。</p>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世會這么快遇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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