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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衣也注意到了,原本愉快輕松的氛圍頓時就有些被破壞了去。</p>
兩人想提醒江意,只是她倆已經很久很久都沒看見江意玩得這般投入興起,一時不忍打斷她。</p>
今日蘇錦年會了客,在書房里相談許久,送客出來時途徑花園,沒想聽見花園里有歡鬧聲。</p>
蘇錦年在柳蔭下停了停,側頭看去,見是江意和她的丫鬟在踢球玩。</p>
他下意識地便沉下了臉。</p>
江意并沒發現他,手指勾著鬢邊的長發,眉目皆是笑意。</p>
那抹笑,像滟瀲的春光,能泛起柔波來,蘇錦年觀望著,一時竟忘記了要喝止訓斥。</p>
繡球在江意的繡鞋上婉轉翻躍,江意踢了好幾下,方才抬起頭來,看向春衣綠苔,一雙眼睛熠熠發光,腳下朝她倆一踢,笑道:“來,接著!”</p>
后經春衣綠苔提醒,江意才側頭朝柳蔭下看來。</p>
彼時,蘇錦年清晰地看見,她回眸時笑意溫軟晴媚,可是在看見他以后,那笑意瞬時風吹云淡,滿臉的掃興。</p>
她甚至都不想多看他一眼,球也不玩了,轉身走開。</p>
春衣綠苔兩個撿起球便也跟著離去。</p>
蘇錦年真切地感受到從風和日麗到陰云密布的起伏落差,心里莫名的陰翳煩躁,直到身邊他要送的那位客出聲喚道:“蘇大人?”</p>
蘇錦年方才回了回神,道:“賈大人請。”</p>
賈大人出言試探道:“方才那位可是鎮西侯的女兒?”</p>
蘇錦年無需掩飾嫌惡的情緒,道:“出來丟人現眼,讓賈大人笑話了。”</p>
一路上江意都沒出聲。</p>
春衣綠苔自責道:“小姐不要生氣,奴婢們是見小姐玩得很開心,沒必要為了那種人壞興,所以才沒……”</p>
江意道:“賈業成。”</p>
春衣綠苔:“啊?”</p>
江意道:“跟在他身邊的人是賈業成。”</p>
她的神情里,有一種春衣綠苔讀不懂的復雜與深晦,使得兩個丫頭莫名有些發慌。</p>
江意看得清清楚楚,也不會忘。</p>
前世,就是那個人抄了鎮西侯府。</p>
他是戚相的門客,也是后來蘇錦年入主大理寺后的得力助手。</p>
今日蘇錦年會的客竟然是賈業成。</p>
而且還要經過花園,看樣子蘇錦年沒有在前廳里接待他,而是把他帶去了后院。</p>
江意一直在想,是什么樣的事需得在后院談。</p>
前世她在內院深居簡出,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也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p>
而今蘇錦年已經開始在與人籌謀了。</p>
這也是一直是江意決定繼續留在蘇家的目的之一,現在她總算等到對方開始露出馬腳了。</p>
江意自認為這一世的自己有很大的優勢。因為在他們覺得,她只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后宅女子,故而都不會太過防備她。</p>
她也正好可以以此做偽裝,找到可以幫她父兄度過生死難關的有用線索。</p>
春衣綠苔都不知道江意說的那賈業成到底是誰,但見她沒多說,一副沉思的形容,她倆也不敢多問。</p>
江意喃喃道:“蘇錦年的腳怎么還不好,早知道,當初該下手輕點的。”</p>
春衣綠苔一聽,驚呆了,道:“不是他永遠好不起來才好嗎?”</p>
江意掐著下巴道:“他好不起來,就會一直在家,而且大多都是待在書房吧。”</p>
這樣她還怎么摸去他的書房?</p>
江意越盤算越覺得,她必須得進他書房看一次。</p>
倘若有線索,一定是在他的書房。</p>
來羨適時道:“你最好想周全了再做打算。短時間內蘇錦年可基本都在家。”</p>
江意道:“我知道。就算他不在家,也還有個戚明霜在。”</p>
所以她得想個辦法讓蘇錦年和戚明霜兩個同時都分身無暇。</p>
兩個丫頭聽得一頭霧水。</p>
這時,忽然一聲明快的狗叫打破了沉悶的思緒。</p>
江意抬頭一看,只見一團雪白雪白的東西蹦蹦跳跳地在花園里撒歡兒,正往這邊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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