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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微微怔了怔,聽得出來他的嗓音嘶沉沙啞,有些不太對勁。</p>
只是這樣的想法剛一閃過,江意便依稀看見他唇邊似乎溢出了什么。</p>
“你怎么了?”江意嘴上問著,心頭陡然一跳,推門就抬腳走了進去。</p>
她快步來到他榻前,聞到了一股血腥味。</p>
沒錯,他吐了血。</p>
這一意識使得她聲音緊了緊,輕輕喚道:“蘇薄?”</p>
片刻,蘇薄低低道:“無事。先點燈。”</p>
外面的夜色漸漸濃稠,房里的光線也越來越暗,這樣江意也無法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個情況,轉身便手忙腳亂地摸去點燈。</p>
蘇薄告訴她,火折子在哪里,燈在何處。</p>
不知是著急還是對他房里的東西不熟悉還是怎的,她莽莽撞撞,東磕西碰,一番動靜下才總算把燈點上了。</p>
溫黃柔淡的燈火緩緩將房間鍍亮開來。</p>
她當即轉身去看榻上的蘇薄,只見他唇邊血色妖冶,襯得他臉色有些蒼白。額上布滿了一層汗珠,衣襟都有些被汗濕。</p>
他不慌不忙地把江意的慌張忙亂都看在眼里。</p>
江意問道:“你哪里受傷了?要不要請大夫?”</p>
蘇薄嗓子像被火烤干了一般,嘶啞道:“大夫治不好。”</p>
她問:“那怎么辦?要怎么才治得好?”</p>
蘇薄道:“緩緩就好。方便的話,可以給我倒杯水。”</p>
江意走到桌邊,給他倒了水,道:“是涼的。”</p>
“就要涼的。”</p>
她遞給蘇薄,無意間碰到了他伸來的手指,正發燙。</p>
蘇薄飲下水后,調息了一陣,方才紊亂的氣息果真漸漸平靜了下來。</p>
江意執意問道:“你具體傷到了哪里,可對癥下藥,為什么治不好?”</p>
蘇薄信口拈來:“我練功有點過頭。”</p>
江意:“嗯?”</p>
蘇薄抬頭看她:“俗稱走火入魔。”</p>
江意:“……”</p>
她反應了一會兒,道:“你練的是邪功?”</p>
蘇薄道:“也不是很邪。”</p>
江意:“那你別練那么猛不行么?”</p>
她也不傻,見此情形,又道:“那日我肩上的血也是你的。”</p>
蘇薄問:“你帶的藥呢?”</p>
江意想起這事,忙把幾只瓷瓶都拿出來,道:“你現在可要吃?”</p>
蘇薄朝她攤開手掌。</p>
她便把每一個瓷瓶里的藥丸都倒兩三粒出來,道:“你要去燥清火的,這是我自己琢磨的一個方子,不知道能不能有用。”</p>
蘇薄低低“嗯”了一聲。</p>
素衣在暗處并沒有現身。</p>
只是他聽力甚好,聽到江意的話,不由心想,哪有什么練功走火入魔,主子身上這毒,若是尋常的藥能起作用,那他早就痊愈了。</p>
江意把藥丸放在他手心時,接觸到他的手掌也很燙。</p>
蘇薄捂著一把藥丸便吞服了下去。</p>
江意又給他倒水,道:“你在發燒?”</p>
蘇薄道:“只是有點熱。”</p>
江意想了想,還是去端了他屋里的水盆便往外走,道:“你等等。”</p>
她去盥洗室看,那里存放得有水,很快便打了盆清水回來,用巾子汲水擰了擰,又遞給他,道:“若是覺得熱,你擦一擦,興許會好些。”</p>
這水很涼很涼,蘇薄接了過來,拭了拭血漬,正想用沒沾到血漬的部分拭一拭額上的汗,江意就道:“給我。”</p>
蘇薄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巾子,又遞回給她。</p>
她將血漬清洗干凈,重新去打盆水回來,反復給他擦拭降溫用。</p>
蘇薄坐在榻沿,旁邊蹲著的少女,不斷地換濕巾子給他。</p>
她這塊涼潤的玉仿佛能夠揮發自己的涼意似的,僅僅是在他身邊,就能撫平一些他體內的焚灼之痛。</p>
他用巾子捂著額頭,手肘抵著盤腿的膝上。她給他換巾子時,他便撐著微微歪著的頭,看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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