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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瞬時清醒,當即從床上翻身而起。</p>
來羨仔細一辨,嚴肅道:“一共有六個人。從腳步聲來辨,怕是有身手的。”</p>
江意毫不耽擱,輕手輕腳地下床移到了桌柜邊,點了桌面上的迷煙,自己戴上口罩,又打開抽屜從里面抓了一把藥粉出來。</p>
她緊緊將匕首握在手中,移步到房門邊,整個身子都繃著,屏氣凝神。</p>
她一直防著,提早做了準備。倘若來的是有身手的人,她不能與人硬碰硬,唯有想這些軟辦法。</p>
江意把聲音壓到最低,道:“一會兒我撒藥粉后,若是沒能全部放倒,你便大聲叫。”</p>
來羨道:“我不光大聲叫,我從來不咬人的,今天也豁出去了。”</p>
就算江意的藥粉不能全部命中,來羨大聲吠叫也沒能把他們嚇跑,那房里點的迷煙能迷昏一頭牛,他們總逃不掉。</p>
正這樣想著,來羨狗軀一頓,再豎了豎耳朵,仔細辨聽,凝重得不能再凝重道:“怎么突然又多了人。”</p>
江意愣了愣,緊接著她也聽到院子里響起一些動靜,似乎伴隨著悶哼聲。</p>
來羨忙扒著細窄的門縫往外瞅,震驚不已:“這什么情況?”</p>
江意亦貓著身看,只見十分有限的視野里,竟有人直剌剌地躺在了她的院子里。</p>
她當即打開房門,來羨所說的六個人,有五個都已經撂了地,還剩一個屈膝跪在地上,身后的黑衣人正手臂端著他的頭,長劍將將往他脖子上一抹!</p>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干凈狠辣。</p>
院里站著兩名黑衣人。江意冷不防視線與他們一對上,只覺得頭皮發麻。</p>
江意極力鎮定下來,問:“你們是誰?”</p>
其中一人道:“江小姐不用管,請回房繼續休息。”</p>
“哦。”江意聞言,十分配合地“啪”地關上了房門。</p>
來羨:“你心跳哐哐的。我都聽見了。”</p>
江意:“我有點凌亂。”</p>
來羨:“會不會是你的貼身保鏢,專門保護你的。”</p>
江意:“有保鏢我自己怎么不知道?”頓了頓,又清醒道,“不是侯府的人。侯府的人不叫我‘江小姐’。”</p>
一人一狗躲在門后,對于突如其來的變故,哪有心思繼續睡覺。</p>
很快院子里就徹底安靜了。</p>
等江意再打開房門一看時,只見院子里半個人影都沒有,地上躺的也全不見了,就連一絲一毫的血跡都沒留。</p>
來羨細細一探,道:“都走了。”</p>
江意連忙轉身去把迷煙給掐熄掉。</p>
***夜色深重,蘇薇兒倚坐在軟榻上,素指拈著銀簽,百無聊賴地挑燈芯。</p>
她問嬤嬤道:“有消息了嗎?”</p>
嬤嬤應道:“都派出去了,奴婢看著他們進院子的,想必此時已經得手了。夜色已晚,夫人還是早些歇息吧,等明日才能好好看看江意的下場。”</p>
蘇薇兒這怒火憋了這么久,到今晚終于才舒坦了。</p>
她懶懶道:“是該歇息了,不然明日哪有精神去看她生不如死的樣子呢。”</p>
隨后蘇薇兒上榻就寢,嬤嬤吹滅了燈便退到了外間矮榻去守睡。</p>
不知不覺天亮了。</p>
稀薄的晨光從門紗里漏了進來,漸漸鍍亮房中的光景。</p>
蘇薇兒是被什么東西滴到臉上給喚醒的。</p>
觸感冰冰涼涼的,一下傳到蘇薇兒的感官里。</p>
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摸了一下,是黏稠的液體,夾雜著一股冰冷的腥味。</p>
蘇薇兒意識惺忪,瞇開眼睛將沾上的手指拿到眼前一看,只見滿指猩紅,頓時就徹底驚醒。</p>
血?</p>
怎會有血從上面掉下來?</p>
她緩緩抬眼,往自己的床頂上方看去。</p>
只一眼,她便嚇得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p>
她的床頂帳下擺著一個人,面朝下,呈“大”字型,正好與她上下對應。</p>
那人臉色早已僵冷雪白,半睜著一雙眼,正好凝視著蘇薇兒。</p>
熹微晨光下依稀可見瞳孔早已混沌散開。他脖子上一道豁口,那一滴滴血正是從那豁口里滴淌出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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