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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看他道：“看不見不代表沒有。我若能拓下來，便是事實真相，而非妖言惑眾。”</p>
審官問道：“江小姐打算如何拓下這指紋印？”</p>
這時，江永成在審堂門外，聲音依然是不溫不火道：“小姐今晨得知命案大概，為自證清白，正好準備了一些工具。”</p>
審官道：“呈上來。”</p>
江意從江永成手上接過一只木盒子，只見盒子里裝的是一些漆黑的打磨得極為細膩的粉末，還有一把同樣細膩柔軟的刷子。</p>
而后她抬頭看了一眼插著的那把血跡斑斑的匕首，叫衙役照她的要求在不損壞刀柄上的指紋的情況下把匕首拔出。</p>
江意用布料裹著刀刃接過來，開始將墨粉撒在刀柄上，然后將多余的抖去，再用軟刷一一仔細地輕輕刷拭。</p>
片刻過后，那刀柄上當真依稀可見指紋印痕。</p>
江意又要了紙，最終將上面所有的指紋都一只一只地成功拓了下來。</p>
雖然有一兩只因血跡的緣故糊掉了，但還剩下一兩只是大致清晰的。</p>
蘇錦年死死抿著嘴唇沒有說話。</p>
倒是觀審的武將笑道：“江小姐果真有辦法，還真把這指紋給弄下來了。這下看還有誰敢懷疑你是兇手！”</p>
誠然，她若真是兇手，她還拓自己的指紋作甚，不是自己坑自己么。</p>
江意將拓下來的指紋放在一旁，緊接著又將自己雙手涂了墨粉，將十指指紋都印在紙上。</p>
江意道：“請諸位對比，指紋大小及紋路走向，可是一樣？”</p>
在場的人一一傳閱審視，武將道：“這還有什么可對比的，這兩者一看就不一樣。兇手的指紋比江小姐的指紋大得多，明顯是個男人的手。”</p>
另一武將道：“所以殺害戚小姐的兇手是個男人！”</p>
蘇錦年道：“即便不是她，也定是她的人所為！”</p>
江意再度面向蘇錦年，道：“那么現在請蘇二公子伸手吧。”</p>
蘇錦年手蜷握成了拳頭，嫌惡道：“做什么？”</p>
江意理所當然道：“你一口咬定是我殺的，而你又是第一個出現在現場的，且不論你與戚小姐的夫妻關系，單就可疑性而言，就該驗一驗你的指紋。”</p>
蘇錦年坐著沒動。</p>
江意問：“不敢？”</p>
蘇錦年咬牙切齒：“我不會殺害霜兒。”</p>
江意一臉善意加贊同，嘴上卻道：“你看我一個被懷疑的人都這么做了，又沒人懷疑你，只是走個過場，一一排除罷了，又不會少了二公子半兩肉。”</p>
她十分純良，又道：“難道你心虛？”</p>
這時，身后一道聲音冷不防響起道：“你不妨給我也拓一拓。”</p>
江意回頭去，恰恰對上蘇薄的眼神。</p>
這是他在審堂上坐了這么久，說的第一句話。</p>
在他的注視下她腦子莫名其妙的一木，像被什么東西給猝不及防擊了一下一般。</p>
蘇薄又道：“昨晚我后他一步也去了現場，你過來給我拓。”</p>
江意：“……”</p>
明知道沒人懷疑你，能不能不要鬧？</p>
眾人也都有些懵。</p>
都司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p>
只蘇薄這邊的武將腦回路相當耿直，反應過來一掌拍膝，哈哈道：“都司這是對江小姐拓取的指紋手法感興趣是不是？我等也是第一次見到，覺得十分新奇。”</p>
最后江意只好硬著頭皮道了一句：“既然都司大人主動要求，那便先給你弄，然后再給蘇二公子弄。”</p>
隨著她盡量忽視他的眼神，抬腳朝他走去，審堂上響起嘩啦啦的鎖鏈鐐銬拖在地上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p>
她越是乖巧純善，越是襯出大理寺對她的苛待。</p>
審官即刻命令衙差給她打開鐐銬。</p>
江意卻溫順道：“我不著急的，反正我已經被游街示眾、名聲盡毀，也不在乎再多戴這一會兒。”</p>
江意站在蘇薄面前，蘇薄主動伸了手。</p>
江意低眉看著那只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微微抿了抿唇角，心忖著，好端端的拓什么指紋，非得把手弄臟才高興么。</p>
她還是緩緩彎下丨身去，輕輕拿住了蘇薄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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