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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薄垂眸往下看,并不言語。</p>
他的視線也并沒有落在大堂上,而是循著素衣的眼神,落在了二樓圍欄邊上的某個雅座處。</p>
雅座四面垂輕紗薄簾,里面的人將一頭青絲盡數挽起,看不清神情,只依稀見得是個秀美少年。</p>
少年旁邊的座椅上趴著一條狗。</p>
幸好是趴著的,旁人也發現不了那是條狗,還以為是放在座椅上的揉成一團的披風之類的。</p>
可蘇薄有心去看,自能發現那不是披風而是只活物。</p>
素衣壓著聲音道:“屬下沒看錯吧。”</p>
蘇薄手杵著額頭,神色莫測。</p>
江意渾然不覺樓上有道目光一直注視著她,她漫不經心地看著舞臺上,實則注意力都放在那間無聲無息的房間處。</p>
她都已經耐著性子等到臺上的江天雪被競價買下了,怎么房門那邊還沒有動靜?</p>
任江天雪在臺上獻完才藝,又一番搔首弄姿,最終也沒能得到最樓上的那些人的青睞。</p>
她模樣生得還算好,但在這美人如云的沉香樓里并不是最出眾的,只能算中等偏上。好在是養得一身水嫩嫩的。</p>
最終愿意花幾百兩銀子買下她的不是什么達官顯貴,只是一個油膩膩的中年商賈。</p>
江天雪一看,自己被賣給了肥頭大耳、滿身銅臭的中年男人,頓時就極其崩潰。</p>
那中年商賈當即叫人把她帶去二樓的房間。</p>
江天雪不肯,站在臺上慌亂無措又楚楚可憐地問大家:“就沒有人肯再出價了嗎?只要還有人肯買下妾身,妾身做牛做馬為奴為婢都可以!”</p>
“快去吧,幾百兩銀子不少了哩。我們還等著看下一位姑娘哩!”</p>
沉香樓媽媽見她如此不識抬舉,立刻叫了兩個壯漢把她拖上二樓去。</p>
江天雪掙扎著哭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侯府的小姐!我是鎮西侯府的小姐!我是被這些惡人給強擄到這里來的!”</p>
沉香樓媽媽當然不信,早前她就一個勁地這樣說,可她若真是,當初就不會主動出現并且還帶沉香樓的打手去拿“貨”了。</p>
只是江天雪這一哭喊,難免驚動到樓上樓下的客人們。</p>
眾人的眼神便仔細地朝她身上打量,道:“鎮西侯府的小姐?侯府小姐怎么會來這個地方?別逗了!”</p>
適時,樓上的武將渾厚的聲音響徹沉香樓,答疑解惑道:“我看著倒有點像鎮西侯府原先撿養過的,但聽說她在侯府行為不端,后被趕出來了。”</p>
頓時堂上噓聲一片。</p>
最終打手把羞憤至極、哭哭啼啼的江天雪給丟進了商賈的房間里。</p>
眾人接下來繼續欣賞其他的姑娘獻藝,全然沒將江天雪當回事。</p>
可雅座上的江意就不同了。她正襟危坐,不由暗暗繃直了背脊。</p>
倘若只是提到鎮西侯府這也沒什么,可據來羨得來的情報,樓上宴請的人非富即貴,方才樓上傳來的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江意雖沒辨聽得出究竟是何人,但那股武人之風她往常可沒少在她爹身上感受到。</p>
江意只飛快地抬頭掃了一眼壓根不敢細看,卻見樓上似乎有好幾人。</p>
那說話的人對侯府的情況比較熟悉,又有身份有地位,她便料想,多半可能是朝中的武將了。</p>
如此,江意怎么能心安。</p>
鎮西侯府的小姐雖然沒在那臺上,可卻在樓上啊……</p>
要是被那些人認出來,江意今晚都不知道該怎么收場。</p>
索性四樓的那些人只倚欄看了一會兒便意興闌珊,轉頭回房了。</p>
蘇薄亦移步離開了圍欄邊,只是他卻沒回房,而是抬腳往前走。</p>
一武將見了,問他道:“蘇大人往何處去啊?”</p>
蘇薄淡淡道:“透透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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