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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兩手指尖有些發涼,可手腕上那被他握過的地方卻火辣辣得慌。</p>
她聽得面紅耳赤,感覺渾身血液都直沖頭腦。知道蘇薄就在她身后,她一時竟不敢轉身看他。</p>
她一直背對著他面向緊閉的房門,想著與趙四接頭的人的事需得盡快出去,便深吸一口氣,朝后伸手,聲音細如蚊吟道:“我的發簪。”</p>
蘇薄看著那女兒家的手,又柔嫩又潔白,他剛剛握到的手腕,亦是纖細嬌弱得很,仿若稍稍一用力就容易弄壞。</p>
蘇薄把她手上極細微的輕顫看在眼里,不置可否,一時也沒把發簪還給她。</p>
江意等了短短片刻他沒動作,還是不得不鼓起勇氣轉身回頭去看他。</p>
結果看見他正將發簪移到自己的手臂間,用袖角將方才那醉漢碰過的地方擦拭了一遍,然后才遞給她。</p>
江意極力平下心緒,伸手接過,低低道:“謝謝。”</p>
她又背過身去挽頭發,可出門時這頭發是春衣綠苔幫她挽束好的,現在她自己怎么也弄不好。</p>
她見這房里有銅鏡,便挪到銅鏡前去照著弄。</p>
可事實證明,會不會束頭發跟照不照鏡子沒多大關系。</p>
她自己試了幾次還是松松散散的,幾縷鬢發柔順地滑了下來,一點也沒有之前少年應有的樣子,倒是將少女的窘態和急迫彰顯得淋漓盡致。</p>
她越急手上就越亂。</p>
后來蘇薄站在她身后,道:“這般用力,扯著不痛么?”</p>
江意臉上的紅霞直把耳根都染透了,抿著嘴唇不說話。</p>
蘇薄伸手來,掬著她的發絲,要從她手上接過發簪。</p>
江意手指緊緊捻著發簪不肯給他,道:“別,我自己來。”</p>
蘇薄也不再多說,只拿住她捻著發簪的手,她當即受驚地松開了,他便自然而然地拿住了她的發簪。</p>
修長的手指將她弄亂的發絲捋順,那一束馬尾一樣的青絲流瀉在他的手掌間,柔軟極了。</p>
后來,江意腦門發熱地微微抬眼,看著銅鏡里的光景。看見自己滿臉通紅,緊緊抿著唇角,著實讓她很想找個地方藏起來。</p>
好在身后的他比自己高出許多,從她的角度,并不能看完整他的臉。</p>
她只能看見他的唇、下巴,還有沒被她完全遮擋的喉結,以及頸項下交疊整齊的衣襟。</p>
他的身量比她高大了一圈。</p>
大約是看不見他的眼睛,所以她才能一直這般看吧。</p>
彼此安靜了一會兒,蘇薄忽開口問道:“今晚的表演好看嗎?”</p>
江意面有羞愧,硬著頭皮回答:“還好。”她又輕聲地問,“你也是來看姑娘的?”</p>
話一出口,她驀然覺得自己似乎問得太多。</p>
但蘇薄答道:“我不是。”頓了頓,又補充道,“來應酬的。”</p>
江意瞬時了然,道:“在四樓?”</p>
蘇薄:“嗯。”</p>
江意才反應過來,方才四樓的人倚欄往下看時,他怕是看見自己了。</p>
蘇薄挽好了她的長發,伸手問她要發扣。</p>
她規規矩矩地把發扣放到他掌心上。</p>
蘇薄束好了,再別以發簪固定。</p>
罷后,江意抬手去摸了摸,輕輕軟軟道:“你比我自己弄得好。”</p>
蘇薄道:“熟能生巧。”</p>
他自己每天也要束發,當然比她束得好。</p>
后來,舞臺上約摸是到了壓軸的場,愈加熱烈的呼聲掌聲將樓上樓下都給淹沒了去,襯得房間里越發的安靜。</p>
耳朵里充斥著外面的聲音,那種熱鬧無形之中將房里微妙尷尬得要死的氣氛給沖淡。</p>
江意的注意力也被外面的動靜吸引了去,想著她正好可以趁著這時候不引人注意地出去。</p>
江意再抬頭看蘇薄時,也沒再那么難堪,道:“我先出去。”</p>
蘇薄似也張口說了什么,只是她沒有聽清。</p>
江意剛轉身,準備去開房門,這時突然她突然聽見來羨的聲音沖破熱鬧鼎沸的人聲,傳進她的耳中:“江小意快出來,趙四出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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