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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摁了來羨一會兒,確定它真的消停了,才緩緩放開它。</p>
她非常心虛地瞟了一眼蘇薄,蘇薄手肘搭在窗沿上,一直撐著額頭安靜地看著她。</p>
她低頭理了理裙角,胡亂道:“我覺得我方才的態度很有問題,你就當什么都沒聽見,忘了吧。”</p>
蘇薄道:“到底是要當沒聽見還是忘了?”</p>
江意道:“都行。”</p>
蘇薄挑了挑眉,不置可否。</p>
來羨又在對她使眼神瘋狂暗示了,江意生怕它又亂來,這條機器狗不要臉起來真是什么話都能說得出口的,當然丟的還是她的臉。</p>
遂江意只好硬著頭皮道:“方才你還沒答應,能不能帶我去冶兵營。”</p>
蘇薄道:“冶兵營不是誰人都能進。”</p>
江意腦筋轉得也快,道:“但是你能進,只要我扮成你身邊的士兵,就可以了對么?”</p>
蘇薄想了想,卻道:“比起叫我一聲‘六叔’,叫我名字倒是順耳些。”</p>
江意怔了怔。</p>
隨后馬車里便是一陣沉默。</p>
車轍聲若遠若近地響起在耳畔,和著外面街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商販叫賣聲。</p>
江意忽而輕聲喚道:“蘇薄。”</p>
蘇薄極細微地瞠了瞠雙目,放在膝上的那只手微微蜷了起來。</p>
她聲音又輕又軟,如羽毛拂過,極是好聽。</p>
只是他聽來,與那夜始終差了點意思。</p>
遂蘇薄又道:“再叫聲‘哥哥’試試。”</p>
江意抬起頭來看他,抿了抿唇:“你是在逗我玩?”</p>
蘇薄:“看起來很像嗎?”</p>
來羨在旁唏噓:“啊喲,逗你就逗你嘛,你滿足一下這變態不就好了嘛。”</p>
江意想,是不是等叫完他“哥哥”,他又會提其他的要求。畢竟變態是不能用常人的邏輯去看待的。</p>
蘇薄也不想多為難她,只是正想應下她時,哪想前面駕車的素衣為了躲避街上突然穿出來的行人,突然將馬車往一邊猛甩了一下。</p>
江意正走神兒呢,猝不及防,一下子朝他撲了過去。</p>
蘇薄將她穩穩接住。</p>
江意一頭扎他懷里,臉撞在了他的胸膛上,痛得“唔”了一聲。</p>
蘇薄抱了一下她,瞬時滿意了,道:“正好冶兵營近來在打造一批邊境的兵器,我確實可以出入。”</p>
江意一時都忘了從他懷里起來,連忙抬起頭看他,“能帶我么?”</p>
蘇薄低下眼簾,與她咫尺相對,低道:“我的士兵都要穿盔甲戴佩劍。那個很重,你確定?”</p>
江意冷不防便被卷入了他的眼神里。</p>
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正面離他這般近,近到她都能感覺得到他的呼吸,有些融入了自己的呼吸里。</p>
江意心下發窒,整個人有些不在狀態,雙手下意識地抵住他的胸膛,將他往外推。</p>
實際上她一有這抗拒的動作,他便松開了。</p>
江意也無從怪他。好像是自己方才沒穩住,才朝他撲過去的。</p>
反倒是因為他及時接住了,她才沒一頭撞在車壁上。</p>
良久,她背對著他,看著垂放下來的窗簾,極力平下心緒,若無其事道:“我可以試試。”</p>
馬車在一處府衙前停了下來,素衣在外道:“到了。”</p>
江意下馬車一看,才知他們是到了京兆府衙門了。</p>
進了府衙,蘇薄徑直帶著她去了大牢。</p>
這次沉香樓刺殺案是沖蘇薄來的,因而他也在參與案件的調查,他要關個什么人,京兆府尹還得騰地兒給他關。</p>
牢里陰暗潮濕,又十分寒冷。</p>
江意站在一間牢門前,看見里面關押著的人衣發凌亂,被凍得瑟瑟縮縮,身上還有股子沖鼻難聞的酒氣。</p>
但他人卻已經清醒了,率先看見蘇薄時,連忙畏縮在角落里。轉而又看見江意后一步出現,他那眼神止不住地往她身上流連一圈。</p>
江意辨認出來,確實是昨晚那醉漢不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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