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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早逝,后位便一直空懸,這后宮里地位最尊崇的便是這仁貴妃了。</p>
她雍容華貴、體態端莊,前呼后擁緩步而來,身后跟著的是各位一同來入宴的妃嬪。</p>
在場的女眷們紛紛見禮。</p>
江意垂眸頷首,但那雙精致無雙的繡鞋以及那襲華麗的裙角卻在她眼皮子底下停了一停。</p>
仁貴妃的聲音響起:“江家小姐,可否抬起頭來本宮見上一見?”</p>
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p>
江意緩緩抬頭,教仁貴妃看了個清楚。</p>
仁貴妃道:“此前大理寺審案,你拓取兇器指紋以證清白的法子,就連皇上聽了也頗為贊賞。今日看來,果真不負才貌之名。”</p>
江意道:“貴妃娘娘謬贊。”</p>
仁貴妃道:“本宮很欣慰明霜之死與江家小姐沒有干系,只有些遺憾,江小姐僅僅能拓出指紋,若是能拓出兇手樣貌,這案子可不就破了么。”</p>
江意道:“娘娘說笑了,那小小的兇器匕首,豈能映出兇手的模樣。”</p>
仁貴妃笑了一笑,道:“說得也是。今夜這宮宴,望江小姐玩得開心。”</p>
說罷她便款款從江意身邊走過。</p>
在場的人可沒少替江意捏了把冷汗,但大家也由此可見仁妃娘娘寬厚仁和、明曉事理,不因個人感情而遷怒旁人。</p>
為何這樣說?</p>
因為仁妃不是旁人,正正也是戚家女,戚明霜的姐姐。</p>
在戚相登上相位之前,她只是后宮里不溫不火的一個妃子。而今傍以家族之勢,她也一步步往上走,離后位只有一步之遙。</p>
眾人覺得仁貴妃大度,她也確實沒有為難江意。只是話里行間江意感覺到的卻不是表面上的這么大度。</p>
江意也不指望她對自己怎么大度,倘若她真表現得和顏悅色、一見如故,反而太過了。</p>
戚明霜只是個戚家庶出,而仁妃能當上貴妃必然是正房嫡出,江意不覺得她們姐妹情有多好,不然也不至于現在才見上仁妃一面。</p>
仁妃之所以當著她的面提起這件事,只不過是忍不得戚家丟了臉面罷了。</p>
任貴妃當前進殿,隨后眾人也依次入殿就坐。男女各分坐一邊。</p>
皇帝稍后才到,他甫一踏入殿門口,所有人起身恭迎。</p>
絲竹聲起,宮婢們和著悠揚的樂調,手捧著托盤魚貫而入。</p>
那宮裙輕盈,身姿婀娜,托盤內又是美味珍饈,如此在殿上輾轉一圈,誰說不是一種視覺享受。</p>
江意所料不假,今日太上皇果然沒來。</p>
江意坐在右殿第二行,通過第一行宮妃之間的間隙,她抬眼可見蘇薄坐在左殿,她的斜前方。</p>
她能看見蘇薄,但不確定他是否也能看見自己。</p>
因是宴會,也沒有那么拘謹,女眷們交頭接耳是常事。她們會打量和評說對面的男子。</p>
在朝已成家的官員不在她們的討論范圍以內,那些尚未成家且又才貌出眾的就成了熱烈討論的對象。</p>
蘇薄是其中之一。</p>
江意總是時不時能聽到幾段。</p>
他雖為外放的地方官員,常年不在京中,此次回京述職,因著又要督造一批送往邊關的軍械,算是停留得比較久的;但論官階品級,也是二品武臣。</p>
江意聽女眷們討論,朝中為官者,像他這般年輕的,幾乎沒有這等身居高位的。</p>
江意聽來也是,像她兄長,朝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官階也不過四品。</p>
但他一不是靠家族蔭親,二不是靠拉攏關系,他的今日,應該同江意她爹一樣,是靠年少時就拿命去跟人拼,一步一步拼出來的。</p>
這些年他都在邊關,且邊境都司每三年都得輪番換個地兒,他見識的事和經歷的艱險磨難,遠比安守京都的這些官員們要多得多。</p>
“不知他可成親了沒有?”有女眷在竊竊私語地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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