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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看向謝玧,心神一緊問道:“殿下可是有不適?”</p>
謝玧搖了搖頭,道:“把藥端來。阿意,你回去休息。”</p>
江意心頭有些銳跳,誠如來羨所說,她若堅持留下來對她沒好處,于是便朝門口走去,讓外面的宮人立即去請太醫。</p>
謝玧從阿福手上接過藥,又吩咐道:“把門窗全部打開,透透氣,唔,我有些熱。”</p>
阿福連連點頭:“好,好。”</p>
他不敢耽擱,立刻跑去開窗。謝玧端了藥便往口中灌,希望這湯藥下去,能澆滅腹中烈火。</p>
然,胸中氣血盡數上涌,他傷病之軀,一時根本無法承受,剛喝罷幾口藥,便再忍不住,連藥帶血地一口噴了出來!</p>
彼時,阿福才打開兩扇窗,回頭一看時,不由神色大變。</p>
“太子殿下!”</p>
江意剛走出寢殿大門,突然聽見阿福一聲呼喚,亦回頭去看,只見謝玧趴在坐榻邊,腦后垂下的墨發些微凌亂,一張俊美儒雅的臉透紅,唇邊滿是血跡斑斑……</p>
今日蘇薄忙完事情回到都司府已比較晚,他在外面用過晚飯了,回來后便直接入內院,在盥洗室沖了澡,穿了一件長衫,手里拿著巾子邊胡亂擦著頭發邊進了房門。</p>
上回江意用手帕包著零件交給他,他拿回來以后便一直放在床邊的幾案上了,他進進出出都能看得見。</p>
蘇薄單手伸去,手指挑開了繡帕上系的結。</p>
里面的零件他都見過了,沒什么新鮮的。</p>
他手一抖,就把零件抖開,獨獨把那繡帕給抽了出來。</p>
蘇薄倚身往榻上一靠,把繡帕舉刀頭頂上方仔細看了一眼,又是扶芳藤。</p>
隨著手指一松,繡帕就落在了他的臉上。</p>
他閉眼陷入沉思。</p>
上次見她是什么時候?</p>
兩天前?</p>
怎么他感覺好像過了兩個月那么久?</p>
她什么時候出宮來?</p>
她現在在想什么?</p>
她想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他想她。</p>
那夜一時克制不住吻過她以后,他有空的時候便會拿出來輾轉想幾遍。</p>
想得本來就漫長的夜里顯得更加難以入眠。</p>
蘇薄無聲地躺了一陣,隨后坐起身來,順手將從臉上滑下的繡帕往懷里一塞,便下床穿鞋,走到衣柜邊隨便取了一件衣袍穿在身上,束好腰和雙袖,便闊步走出房門。</p>
素衣聽到動靜,本是要后腳跟上的。</p>
只沒來得及跟出屋檐,蘇薄的聲音便淡淡傳來:“今晚不必跟,我出去辦點私事。”</p>
蘇薄趁著夜色翻出自己家,一路飛快地往皇宮那個方向掠去。</p>
那么大座宮城,遠遠呈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輪廓。</p>
他又穩又疾速,出入皇宮于他來說游刃有余。翻入宮墻過后,他雙足落地,片刻不耽擱,直取東宮之徑。</p>
本來不打算夜里去東宮看她,蘇薄自己也說不出個緣由,大抵是怕被她發現以后,會讓她有種他不信她的感覺。</p>
他信她,他只是想看見她。</p>
忍了兩天,今晚變得特別想。</p>
蘇薄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如若她睡著了,他絕不吵醒她,看看就好,大不了再摸摸她的手腳是否暖和。</p>
如若她還沒睡著,那就跟她說說話,等她睡著了再走。</p>
只是等他到了東宮,卻見寢殿里外燈火通明,且有太醫進出,宮女太監們一片忙亂。</p>
大家并不知詳情是怎么的,只知道今夜太子的傷病突然加重,還吐了血。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p>
阿福要派人去通知太上皇和皇帝時,被帷帳后面的謝玧出聲阻止了,氣息帶喘道:“太上皇與皇上已就寢,誰也不得去吵擾。一切等明日再說。”</p>
阿福只能斷了這念頭。</p>
旁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可太醫到帷帳內一檢查便知。</p>
謝玧雙目嫣紅,尚余一絲清醒,道:“今日太醫院剛換了湯藥的方子,許是我身體不適應,方才造成這種結果。太醫盡管醫治,本宮恕你太醫院無罪,可倘若讓皇上和太上皇知道,本宮就不能保證爾等無罪了。”</p>
太醫在宮里混久了豈會不明白這弦外之音。</p>
如若明日他照實把情況向皇帝和太上皇稟明,那這太子便會說是服了太醫院的藥才這樣的,屆時整個太醫院都會獲罪。</p>
太醫應道:“臣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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