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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掉落在地上,對手連忙用另一手去捂血如泉涌的斷處,顧禎回身又是一刀回敬他腰腹,戳出一個血窟窿來。</p>
對手連忙往后仰躲,臉上終于都是恐懼之色,與先前兇殘施暴的模樣大相徑庭。</p>
可顧禎渾身是血,宛如地獄里爬起來的一般,一手捏住了此人的手腕斷面處,狠狠收力碾壓,像是捏碎一只熟透了的柿子,紅紅的汁液從指縫里往外淌。</p>
對手痛得抽搐,另一只拳頭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力道和威風,軟軟地朝顧禎揮來。</p>
顧禎抬起匕首一擋,又是一道血色飛濺。</p>
最終顧禎緩緩往前爬去,壓在對手身上,一手擰住對手的腦袋,一手用匕首往他咽喉處深深地切了下去!</p>
滿地都是血,顧禎幾乎把他的整個頭快切了下來,歪歪倒倒地橫在一邊,露出一個非常可怖的豁口。</p>
豁口如一汪泉眼一般,還在往外涌著血液。</p>
這人痙攣了兩下,就徹底沒動靜了。</p>
臺上的考官,以及臺下的旁觀者,都死一般的寂靜。</p>
后來,臺下有聲音終于打破了死寂,發出道:“臺上武考比試,臺下怎么還能遞武器,這不是作弊么?”</p>
謝玧雖然也有些震驚于臺上的慘烈,但很快定下心神,捋了捋衣擺道:“兵不厭詐,來日真若是與敵人對決,敵人不見得都是磊落軼蕩之輩,這不是副考官自己說的么。</p>
“何況,兩方主將對敵,旁有己方人助陣,這也是不得不考慮的情況。規則雖未言明不可使詐,但也沒言明不可助陣。”</p>
趙謙咽了咽唾沫,看著顧禎的瘆人模樣,臉色有些發白。卻也說不出話來。</p>
顧禎精疲力竭,倒了下去。但這場,他最終是贏了。</p>
顧家幾房都有人在朝為官,自從顧老爺子從朝中退下來以后,顧家人都比較低調。看起來雖不如從前那般鼎盛,但顧家底蘊豐厚。</p>
如今老爺子走了,朝中形勢在潛移默化發生改變,顧家人多少受到同僚的擠兌,處境并不是很好。</p>
顧禎武考的事,他沒讓顧家人出面幫他周旋什么,甚至于也不要顧家人到現場去觀看,以免落人口舌,道是顧家為保顧禎晉升、場前場后到處去打點云云。</p>
前面的考試一直很順利,直到這倒數第二場,顧禎是被抬回顧家的。</p>
最終的殿試,以他的情況,怕是無緣了。</p>
但這場打得印象最深,連皇帝都說他頗有當年顧老將軍的風骨。</p>
顧禎渾身上下都沒一處完好的,腹部的刀傷頗深,失血過多,一躺就是好幾日。</p>
好在他年輕,身體底子好,此次雖是負傷過重,但性命還在。</p>
他睜開眼時,第一眼看見了江意。</p>
江意正端著一碗藥,稍稍吹涼了,一匙一匙送到他嘴邊。</p>
他張口,干啞道:“意意。”</p>
江意道:“先把藥喝了再說話。”</p>
顧禎老老實實地喝完了藥。</p>
江意又拿過一旁的藥膏,將他手臂、臉上等沒有包扎起來的淤腫地方輕緩地涂抹上藥。</p>
顧禎道:“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眼花了。我沒想到你會去。”</p>
江意道:“我怎么可能會不去,能去的每一場,我都有去。”</p>
顧禎怔愣,她又道:“只是站在你看不見的地方。”</p>
良久,顧禎道:“我睡了多久?殿試什么時候開始?”</p>
江意動作一頓,一時沒回答,顧禎神色黯然,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問了也白問。我現在的狀況,就算去參加了殿試,也鐵定是給人送菜的份兒。”</p>
顧禎沉默著,直到江意給他抹完藥膏,他方才道:“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讓爺爺失望了。我滿懷信心能闖進殿試,拿下武狀元,最后還是失敗了。”</p>
江意道:“那又如何。你還這么年輕。”</p>
顧禎沒吭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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