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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的表情嚴肅得不能再嚴肅。</p>
隨后將磨好的匕首放在了自己枕頭底下。</p>
蘇薄不知何時拿了托盤里的藥瓶子,江意將將在外側躺下,便聽他道:“腰疼?”</p>
江意身子微僵,背對著他道:“與你無關。”</p>
蘇薄手指捻著了她的寢衣衣角,輕輕往上攏了攏。</p>
江意還真沒客氣,頓時摸到枕頭下的匕首。不過蘇薄另一手伸來,冷不防按住了她握著匕首的手。</p>
他低低道:“我只是看看,不會再像之前那樣。”</p>
江意氣急,但腰間一涼,半個纖細的腰肢在蘇薄眼前展露無余。</p>
蘇薄神色凝了凝,只見雪白的肌膚上有一片淤青,很是顯眼。</p>
“被我硌的?”他問。</p>
方才的話定是被他聽見了,江意一時又羞又惱,道:“你自己箍得那么緊,你自己不清楚嗎?”</p>
“對不起。”他認真地道歉。</p>
江意噎了噎,突然都不知道該怎么發作了。</p>
蘇薄道:“你為何不說,或者可以動一動、推一推我,我便知道你不舒服了。”</p>
江意垂著眼簾,聽著他有些自責的嗓音,實在有些不甘。</p>
也說不出來為什么不甘。</p>
明明是他不對,為什么,就是怪不起來。</p>
她安慰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大度,這點兒小傷本也不礙事,就懶得與他計較了。</p>
她只道:“是我自己睡太沉,沒察覺。”</p>
后兩相沉默片刻,江意正要把衣角拉下,道:“你看也看了,夠了吧。”</p>
“別動。”</p>
下一刻,溫暖的手掌貼上她的淤青處。</p>
掌心里有藥膏,被他的手溫煨化了,隨著他微微帶著力道地揉,江意猝不及防,哼出了聲。</p>
酸酸痛痛的感覺使得她腰都快麻掉了。</p>
蘇薄低低道:“這生肌止痛的藥,先用用試試看。明日不行,我再去找別的藥。”</p>
怕她亂動,他一手固定著她的雙肩,幾乎將她半摟進懷里。</p>
她僵著身子,扳不開他的手,后來也就由著他去了,只是悶了許久,終于還是輕哼道:“能不能輕點。”</p>
蘇薄動作頓了頓,身軀微微有些緊繃。</p>
除了給她上藥以外,他當真沒再有別的任何進犯的舉動。</p>
兩人各躺一邊,中間隔出的距離甚至還能再躺下一個人。</p>
蘇薄要熄燈,江意不準熄。</p>
她覺得黑暗是一切罪惡的源頭。</p>
于是兩人又繼續睜著眼默默地躺著。</p>
大概是白天睡得太久了……這會兒,睡不著。</p>
又過了一陣,蘇薄開口道:“我想……”</p>
這兩個字剛鉆進江意的耳朵,她渾身汗毛就有些炸了,又想起那天晚上,也是以“我想”這兩個字開頭的,當即條件反射般地橫手過去,就捂住了蘇薄的嘴。</p>
蘇薄:“……”</p>
江意堅定道:“不,你不想。”</p>
夜色漸深,桌上燭火燃盡,終于呲溜一下熄滅了去。</p>
最終,直到江意不知何時睡去,蘇薄也沒說他到底想干嘛。</p>
江意白天睡太多,導致夜里有些淺眠。</p>
她睡夢里又開始自我懷疑,她為什么要同意跟他分享這一張床,他明明還可以去太守家借宿一晚的,她為什么要心軟退讓一步?說好了以后分道揚鑣,為什么又變成了這個樣子?</p>
她暗暗發誓,就只今晚一晚,要再有下次,他還是適合去蹲墻角。</p>
好在一整晚,他都很信守承諾。他既答應下來了,就真的沒再碰她一下。</p>
兩人中間的距離也沒有變窄,江意腦子里始終隱隱繃著一根弦,一晚連睡姿都很少變。</p>
眼下江意跟他在這渡城停留,是為了等下一艘船來。</p>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天亮以后,最遲落日之前,船便會抵達渡口。</p>
翌日,太守派人來請蘇薄和江意到家中吃個便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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