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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輕軟道:“大概是老天憐我,才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蘇薄,你是我唯一始料未及的歡喜。每每想到這一點,就覺得我此生真的太幸運。”</p>
她與他輕聲訴說的時候,手無意識地扶著他的手臂,柔嫩的手指不由自主去輕輕摩挲他手臂,他手臂結實有力,又時常動武的緣故,上面有微微凸起的青筋脈絡,覺得新鮮而又好玩。</p>
她道:“這一世,我也是花了好久好久的時間,才終于發現,那年我墜湖時,救我的人是你。”她動了動小巧的鼻尖,帶著淡淡的鼻音,“你知道嗎,最初跟蘇錦年訂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誤以為救我的人是他。”</p>
她抬起頭對他笑,眼眶紅紅的,有些淚意,“我從小在閨中長大,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早點出現,我就不會跟別人定親了,你知不知道?”</p>
蘇薄緊緊圈著她的腰,扶著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上。</p>
江意道:“前世我父兄戰亡以后,我們家被扣上叛國的罪名,蘇錦年依托著戚懷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是他審的我。最終繼太子位的是晉王謝晉,蘇錦年送我去了他那里,我咬破他喉嚨,他也將我一劍穿身,那時候你才來。”</p>
頓了頓,她埋頭在他懷里,鼻音重了些,喃喃道:“蘇薄,你出現得太遲了,遲得我只來得及看你一眼。”</p>
蘇薄在她耳邊低低道:“對不起。”</p>
好像他的情緒比自己更低沉深重。</p>
江意轉而又笑,“這有什么對不起的啊,很多事就是這樣陰差陽錯地錯過的。我一直以為在那之前我與你素未謀面,可實際上沒想到,我們早就見過了。這一世,我牢牢地抓住你了,就再也不會放手了。”</p>
江意依偎著他,被他緊緊抱著,可以這么近地聽得見他的心跳的感覺,真好啊。</p>
兩人靜靜地相擁了很久,蘇薄撫著她的發絲,順著她的后背。</p>
后來,他定定道:“江意,今生你只能是蘇薄妻,生同寢死同穴,將來墳前碑上也定要冠上‘蘇薄妻’之名。”</p>
江意悶悶低笑,道:“好啊。”</p>
笑著笑著,她卻哭了。</p>
蘇薄吻她的唇,聽著她唇角斷斷續續地溢出哭音,他吃掉她的眼淚,嗓音低沉,卻溫柔寵溺極了,道:“哭什么。”</p>
江意吸了吸氣,道:“我覺得這一路變成更好的我自己,再遇到更好的你,好難啊。不是因為覺得辛苦,就只是覺得好難,但又好開心。”</p>
蘇薄手捧著她的頭,從眉尖到唇上,一路親下去,輾轉反側,安撫著她。</p>
江意便勾著他的頭,努力地仰頭去回應。</p>
反反復復,總是親不厭煩。不管與他親近多少次,她也還總是無比的貪戀。</p>
后來稍稍停了停,江意抵著他的額頭,唇瓣與他稍稍分離,氣息不定,紅唇微張,道:“蘇薄,你都沒問你自己的事。”</p>
蘇薄雙眸緊緊地鎖著她,不怎么在意道:“有什么可問的。”</p>
江意道:“有關你未來的走向,你一點兒都不想知道么?”</p>
蘇薄道:“你前世的經歷,不是在鹿塵之戰以后就結束了。未來,未來還沒來。”</p>
江意道:“雖說如此,但我發現一些大致的走向是沒變的。顧爺爺和太上皇雖一時救了回來,可最后還是相繼離世;我父兄雖避免了鹿塵之戰,但后面還是遇到了災禍;還有我身邊的丫鬟嬤嬤,前世不得善終,今世依然如此,最后只剩下了綠苔一個。</p>
“朝中局勢依然在明爭暗斗,終究是要斗出個你死我活。可能有多少人死多少人生都是既定了的,因為上一世本該活著的人,這一世被我攪亂而喪了命,所以才會有相應的本該死去的人活了下來。比如我爹,比如綠苔,還有太子,和我自己。”</p>
她一邊說著,手指又開始去摸他的手臂上的青筋脈絡了,指尖還打著圈兒,淚洗過的雙眼明亮清澈極了,抬頭看著蘇薄道:“所以你的未來,我覺得應該也是大致不變的,只是被延緩了而已。你真不想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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