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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從宮里回到家,江詞見到她人總算是徹底放心了。</p>
昨晚的事,今日沒有任何風聲流傳出來。</p>
一切風平浪靜,都當做不曾發生過。</p>
唯有當局者方知,當時情況有多緊迫。</p>
眼下江詞一見江意,張口就一記連環問:“昨晚晚上怎么回事?宮里發生了什么?皇上為什么要把你留在宮里?他沒有對你做個什么吧?”</p>
江意看他這么啰嗦,心里一暖,道:“我什么事都沒有,哥哥放心吧。”</p>
她突然又想起,謝玧將蘇薄的事查得一清二楚,昨晚又說到道古與東郢交戰時的弩箭,他詳細了解過,說不定當時江詞就在東郢陣營為將一事,他可能早就知道了。</p>
甚至于,也可能早就順著線索往更深入去徹查此事了。</p>
江意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p>
謝玧大抵都知道,只是他一字不提罷了。</p>
她不清楚,他究竟怎么想的。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意給任何人看。</p>
江意跟著江詞進了家門,見到江重烈,問起昨晚之事,江意便說了個大概。</p>
聽江詞說,眼下蘇薄人在大營里,這段時間他應該不可能回城里來。</p>
江詞還有些惱火,道:“那家伙,虧他想得出來,自己要進宮一聲不吭就算了,還叫了人來灌我的酒!實在可惡!”</p>
江意道:“他連我也沒打算說,便是不想把我們家扯進去。”</p>
江詞道:“可他既然是你夫婿,那就是我們家的人,這件事本來就牽扯到小意你,我們家豈有丟下他不管之理。”</p>
江意道:“你和爹為大玥效忠征戰,倘若到時候他當真和皇上決裂了,哥哥在其中又如何自處?”</p>
江詞沉默,他何嘗不知道蘇薄正是出此考慮才那么做,后他道:“還能如何自處,功名如過眼云煙,大不了,一身布衣,化作尋常去。”</p>
他神色堅定,又道:“但前提是,我一定要見得你倆好,我才放心。”</p>
江意怔了怔,隨即澀然笑了笑,道:“我不會放棄的。”</p>
蘇薄派了人來,看見江意已安全回到府中,也就立馬回去傳話了。</p>
蘇薄留給她的也還是那句話,讓她等他。</p>
她等啊,如何不等。</p>
君生她生,君亡她亡,她都等得。</p>
顧瑤這些日一直待在家中。準確來說,她是一直關在自己房中足不出門。</p>
一品誥命夫人,聽起來是很風光。可人盡皆知,大將軍心上所屬另有其人,她只不過是一枚被填補過去的棋子而已。</p>
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只能勸她,事已至此,皇命難違,畢竟一品誥命夫人也不是誰都有福氣當的。而且就算大將軍眼下不喜歡,可她是顧老爺子的親孫女,大將軍曾受恩于顧老將軍,她嫁過去了以后他也不會為難她的。</p>
顧瑤從前就樂觀開朗,這些道理她又怎會不懂呢。</p>
只是,她不想啊。</p>
院里每天都有人進進出出,準備她出嫁的諸事,吉服送了來,首飾頭面也送了來。</p>
只是阿瑤像只木偶一般,仿佛與這婚嫁的氛圍格格不入,也不知自己的歸處究竟在哪里。</p>
阿瑤的父母擔心壞了,沒少讓顧禎來開導她。</p>
可當顧禎走到她房里,見她這般形容時,他沒法像別人那樣勸她退而其次地想開些。</p>
午后,顧禎從宮里回來了,第一時間到院里來看阿瑤。</p>
阿瑤消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眼神灰敗,正坐在窗邊看院子里的雪。</p>
顧禎喚她,她回頭看了看他,道:“沒想到今年早早就下雪了,哥哥,宮里冷不冷?”</p>
顧禎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手,冰涼沁骨,沉聲道:“穿這么少,手這么冰,你還擔心宮里冷不冷?”</p>
隨后他給她披了厚厚的衣袍,又去拿了裝好的湯婆子,塞進她手里。</p>
顧瑤道:“可我并不覺得冷啊。”她手指凍得通紅,依稀還有那年凍瘡留下的瘡痕,眼看著像是又要起瘡了,她低頭動了動僵掉的手指,又道,“但也不覺得暖。”</p>
顧禎摸摸她的頭,低低與她道:“阿瑤,打起精神來,還沒到那一天。”</p>
顧瑤繼續看窗外的雪,道:“我精神著呢。現在我自己無所謂,我唯一剩下的牽掛和不舍,就是怕哥哥和爹娘他們會因我而難過。”</p>
她趴在窗欞上,不悲不喜,又喃喃道:“以前哥哥勸阻我是對的,是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那般高高在上的人,我怎能去喜歡呢,又怎能接觸到他的內心呢,到頭來不過是徒增苦楚罷了。”</p>
適時,有人小跑著進院里來,稟道:“小姐,宮里來了人,說是請小姐進宮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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