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試百戶苦笑一聲,卻是沒有敢貿然回答。
畢竟他只是個小小的試百戶,誰知道這位法師與蜀州道府的法師們是什么關系,若是胡亂說話,傳到本地道府的法師們的耳中,那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張月鹿也明白其中關竅,無非是不作為罷了,于是揮了揮手“我知道了。”
試百戶領著青鸞衛和捕快們撤離了此地,只剩下滿地狼藉和空蕩蕩的草臺。
張月鹿對齊玄素低聲道“先不忙去化生堂,我們去追剛才那個女子。”
“怎么追”齊玄素直接問道。
張月鹿取出“無相紙”,只見“無相紙”已經變成了紙鶴模樣,而且活過來了一樣,展翅欲飛。然后就聽張月鹿說道“方才我將另一只紙鶴紙放在了那女子的身上,能以此找到她的蹤跡。”
齊玄素略一回憶,立時道“你讓我不許看的時候放出了紙鶴”
張月鹿略感意外地看了齊玄素一眼,贊道“聰明。”
齊玄素一揮手“頭前帶路。”
張月鹿白了他一眼,放飛手中的紙鶴,兩只紙鶴之間心有靈犀,這只紙鶴頓時振翅而起,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然后朝西南方向飛去。
兩人緊隨其后,走著走著,便發現位置越來越偏,行人越來越少,周圍的建筑也變得逼仄起來。
走到最后,說是街道,其實只比小巷寬敞一點。沒有平整的青石板街道,地面多是坑洼,污水遍地,街道兩側胡亂搭建的許多低矮棚屋,幾乎到了屋檐碰屋檐的地步,光線昏暗,還有各種氣味混在一起,讓張月鹿這位久居玉京的女子忍不住皺起眉頭,以手掩鼻。
齊玄素勉強還能算是習以為常,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在玉京住了幾個月后,也不大適應這類地方了。
要不怎么說山上山下,其實是兩重天地。一邊是道門中人在云端上人人如龍,一邊是普通百姓還在泥濘中如同草芥。
或者說這個世道本就是有些割裂,一方面道門的飛舟行于九天之上,朝廷的鐵甲艦橫行于四海之間,可另一方面,耕牛仍舊是寶貴財產,出行還是靠馬。
有人火銃火炮,有人弓箭騎兵。
新與舊的交替,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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