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管家回來了,請張月鹿等人去見此地的主人,不過有一個條件,不能帶隨從。
許寇聞言道“這就是你們不講道理了。不帶隨從,出現意外怎么辦不是信不過你們,而是這里還有其他的客人,若是客人之間發生誤會,有些沖突摩擦,不帶隨從,連個緩沖的余地都沒有。再者說了,這里是你們的地盤,你們還怕我們能把你們那位主人怎么樣不成”
管家知道許寇說得有理,略微沉吟道“這樣罷,我們各退一步,只帶一名隨從。”
許寇后退一步“我就不去了。”
許靈官緩緩開口道“我陪公子過去。”
管家看了眼一直沉默寡言的許靈官,暗忖這位陸公子的兩個隨從倒是分工嚴明,一個負責動嘴,另一個多半就是負責動手了,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公子,固然因為被家里管得嚴的緣故,沒見過太多世面,可到底是底蘊擺在那里。
三人回到地上,管家招過一名仆役,讓他領著許寇去偏廳休息,那里有酒水,也有小相公和姑娘,只是質量上稍微欠缺一些,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隨從的地方。
張月鹿和許靈官則隨著管家穿過層層防衛,往莊園深處的一座三層高的青黑色樓閣走去。
這座樓閣很大,大到有些出乎張月鹿的意料之外。
進深大約有五丈,寬有九丈,合起來就是九五之數,這正是皇宮大殿的規格。
雖說大玄皇室因為出身道門的緣故,對于這些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但也不全然是不當一回事,就算天高皇帝遠,這些人敢如此行事,還是可見其膽子之大。
能來到這棟樓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貴。一樓是個巨大的賭坊,各種花樣都有。二樓被分割成幾十個小廳,鶯鶯燕燕。至于三樓,才是重頭戲所在,整個三樓被直接打通,而且因為是頂樓的緣故,穹頂明顯要高出一樓和二樓許多,穹頂之下是一方擂臺,其正中位置有二龍戲珠的浮雕,其上方懸掛著九盞綴有流蘇的燈籠,仔細看去,樣式上竟是有些類似于太清市上方的天燈。
此時的擂臺上還有兩具尸體和未干的血跡,鮮血順著浮雕的紋路緩緩流淌著,在燈火的照耀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擂臺四周是一圈桌椅,因為空隙很大,所以數量不多。
正中的主位則格外堂皇大氣,巨大的椅子在燈火的照耀下,金光璀璨,堪比龍椅。
哪怕是不怎么在乎朝廷皇室的道門之人見了,也要感嘆一聲,好大膽。
張月鹿環顧四周,目光從在座的客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了坐在主位的年輕男子身上。
客人們都是士紳富商之流,張月鹿毫不懷疑,這里面還有正式的朝廷官員或者道門弟子。
年輕男子對于張月鹿的直視有些不悅,皺了下眉頭。
只是沒等他說話,張月鹿已經開口道“你就是這里的幕后主人杜龍壇比我想象得要年輕一些。看來靈山巫教能讓人返老還童的傳言并非是空穴來風。”
杜龍壇正端著酒杯飲酒,聞言后猛地摔了手中酒杯,不掩怒意。
在這個世道,除了長輩上司,其他人當面直呼姓名等同于罵人。更何況張月鹿還提到了靈山巫教,這是杜龍壇的命門死穴。
不必杜龍壇吩咐,已經有一名護衛從燈火闌珊處走了出來,準備擒下這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
同樣不必張月鹿說話,原本站在張月鹿身后的許靈官也向前一步踏出。
張月鹿和杜龍壇之間隔了一個擂臺,兩人幾乎是同時出現在擂臺之上。
然后這名歸真階段的高手只是一個照面,便被二品靈官扼住喉嚨,動彈不得。
畢竟不是每個歸真高手都能像張月鹿一般,對上天人也有一戰之力。
張月鹿并沒有去看擂臺上的兩人,而是仰頭望著穹頂上高懸的九盞燈籠,有些明悟。
這些人為什么背棄道門因為道門也好,儒門和佛門也罷,縱然有種種不足,根本上還是勸人向善、節制、愛人,除了各種戒律、道德、規矩,還是一種無形的枷鎖,是對的禁錮。而這些人,他們需要的是“自由”,是不受節制,是的釋放,既然道門無法滿足他們,他們便拋棄道門,轉而投入能夠滿足他們的邪教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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