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月圓還有十五日。
黃洪當然知曉戰書該給誰。
只是對方真的會進入皇宮大內嗎?
來不及思考,因為老祖正對著新月吐出一團白芒,一聲清嘯。那白芒不知是什么事物,在淡淡的月光下,浮浮沉沉,忽然很大,忽然很小,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氣混著月光進入白芒中,隱約有江河水奔騰聲音傳出。
那像是外家高手的氣血奔騰,只是出現在白芒中,顯得頗為夢幻。
“他會來的。”清嘯完畢,老祖的聲音猶如天邊傳至。
…
…
當黃洪持著拜帖而去時,中華閣已經人去樓空。
天漢的流水在城內中顯得狹窄,到了城外,卻變得無比開闊。在天漢邊上,沈放騎著白馬,憐青青牽著白馬。
她睡眼惺忪,剛做的好夢還沒到結局,就被沈放拉開被子,任由刺骨的寒風將她吹醒。
來不及洗漱,在天將破曉時,令她牽著白馬,在天漢岸邊行走。
江面的開闊,逐漸令她的困意消散許多。
“沈叔,咱們到底要去哪?”這已經是憐青青第三次開口詢問。
她本不期望答案。
但沈放卻回答了。
“江湖地。”
“江湖地?”憐青青腦海里閃過一絲熟悉,她好似聽說過這個地方。那是一個銷金窩,也是京城里一股極為黑暗的地下勢力。
能找到那里的人很少,幾乎都是那里的人來找別人去那里做客。
但沈叔肯定知道在哪。
“沈叔為何不白天去呢?”
“你現在是否很困?”
“還好,不過剛才真的困得起不來。”
“你很困,別人也很困。所以黎明前是最好的動手時刻,前提是你得熬夜。不過熬夜傷身,只能偶爾為之。”沈放慢悠悠解釋著。
“沈叔打算踹掉‘江湖地’。”憐青青精神一振,是否又能看到沈叔大展身手了?
她很喜歡在這種情境下學習搏殺經驗。
“不,是讓你來。你距離入道,只差一番搏殺了。在這一次的搏殺里,我不會出手。你也得活著出去。”
“啊,我……我怕我做不到。”憐青青結結巴巴。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人生的苦難不會總給你準備的機會,而且做不到也沒什么。”
憐青青松了口氣,看來沈叔會保她。
可接下來一句話令她墮入深谷。
“嗯,做不到頂多去死而已。”悠悠的話語,配著破曉的冷風,顯出些許殘酷。
憐青青毫不懷疑沈叔話語的真實。
她只能在此刻盡情地脆弱,因為后面不會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