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謝松石出手時,沈放就可以開始反擊。
而且并不是通過他自己的手。
“孟婆”有紅繡鞋作為媒介,沈放何嘗不是也有媒介。
那就是劍塵。
而且這些奇詭的水,對沈放并非只有害處。
沈放坐定,任由那些滲透進來的濕意攻擊他的精神,這些帶著洗去記憶效用的濕意,正好可以幫助沈放洗去身上煞氣的亂神作用。
他引渡飛星劍的煞氣煉體,那些煞氣殘留的妖魔邪意,或多或少存在著一點,試圖影響他的心神。
但這些濕意能洗去記憶的同時,也自然能洗去來自妖魔邪意的惡念。
這些水的本質不是洗去記憶,有點像一種格式化,將靈魂精神回到最純凈的時候,猶如一張染墨的紙,將其還原,變為什么都沒有的白紙,如此方好再次作畫。
沈放的行為,有種刀鋒跳舞的感覺。
因為一不小心,他自己也會被洗去記憶。
不過沈放早有準備,心頭浮現起過去七十年的繁瑣小事,濕意侵染的同時,何嘗不是替他抹去那些繁雜。
用佛門的說法,他正借此洗滌本性。
世上本沒有十成的壞事,全看你如何去面對。
商業運作的機制里,沒有絕對的廢物商品,只在于能不能找到它的閃光點。
正是如此,沈放才能一次又一次地讓天元商會發展壯大。
只是他有更高的追求,才沒有執意要完全掌控天元商會。
畢竟他還有漫長的人生,往后還能有許多次再建立天元商會的機會,沒了就沒了。
天元商會是他求道的工具,而不是他本身建功立業的追求。
許多人是不明白這道理的,在追求一個目標的過程中,反而把工具當成了自己的執著。
得到容易,放下難。
沈放耐心地控制這一切,有種物我兩忘的感覺。
他仿佛陷入一種不知名的交感中。
又仿佛回到了創造逍遙游的頓悟時。
這個機會不是偶然而來。
因為古琴道種的孕育成熟,本就是一場造化,很可能會引領他再入修士夢寐以求的頓悟之境。
這也是沈放執意要守在憐青青身邊的原因。
如今的局面,他是有一些預料的。
此前看起來他的處境是什么事都趕在一塊了,可是從另一方面來看,各種機緣矛盾的扭合,只要處理得好,便如同資源整合一般,能謀取難以想象的好處。
沈放的眉心生出一抹血痕,那是他的道心靈臺開辟出來,眉心在頓悟下,化為不知名的精神空間,非真非假。
循著冥冥中的感應,荒蕪綠洲因那些詭異腳印形成的血池和沈放有了莫名的牽連。
恍惚之中,那血池仿佛來到了沈放的眉心中。
沈放猶如神明,盤坐在血池上。
血池中不斷有詭異的腳印冒出,起起伏伏,腳印上還有一張張慘厲人臉,或是嚎叫,或是面容扭曲。
入侵而來的濕意,竟到了血池。
在血池的恐怖情景下,濕意本身竟受到不小的震蕩,陷入短暫的凝滯。
以魔制魔!
…
…
佛塔上的“孟婆”陷入一段呆滯中。
劍塵察覺到了,在他察覺到的同時,一股駭然絕倫的強大氣勢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