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青白色的臉蛋上,烏黑色的青筋,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咧嘴一笑,青口白牙,說不出的瘆人。
丁小乙見狀,手指頓時緊緊攥成拳頭。
嗩吶聲越來越近。
接著后視鏡,自己小心看過去。
一行人緩緩走過車子。
披掛這一身樸素孝服,手上高舉著一面白帆。
這些人都是光著腳,走起來沒有聲音,一個個低著頭,誰也看不清楚臉是什么樣子。
再一瞧這些人的腳,無不是懸在半空,離地一尺。
一邊走,一邊撒著一些剪成囍字的白紙。
“呼”
一股涼風不知道從哪里吹過來,即便是坐在車里,都感覺全身一陣涼颼颼的冰冷。
自己早就不怕寒冷。
即便是在冰涼的山泉里泡著,也只會覺得清涼舒服。
可這股涼風一吹,卻是覺得冷意順著腳底板往上鉆,直沖頭頂。
別說自己,一旁的司機也是一陣哆嗦,雙手放在胸前,在心中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看,非禮勿聽,非禮勿擾”
冷意越來越強。
車窗上開始彌漫上一股白霜。
丁小乙雙手止不住的在大腿上來回擦拭了幾下,實在太冷了。
自己還好,可一旁司機睫毛上都開始覆上白霜,坐在一旁哆嗦個不停。
這時,丁小乙隱隱間,感覺到車子被什么東西砰了一下。
半瞇著眼睛透過白條的縫隙。
就見四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抬著一定鮮艷的大紅轎子,從車邊走過去。
就在這時,轎子的窗簾輕輕拉開。
一只滑若凝脂的手,從轎子探出來。
修長纖細的手指,鮮紅的指甲,給人一種無法挑剔的美感。
手指輕輕輕勾動中,好像有著一股令人心動的魔力,讓人看著出神。
丁小乙眸光閃爍了幾下后,眼前一時變得模糊起來。
隱隱約約的,感覺身上像是被纏上了什么東西一樣。
原本淘氣的鬼娃娃,此時臉上頓時露出的喜慶的笑容。
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花籃,沿途撒著鮮紅的彼岸花,跑在前面開路。
一邊跑,一邊唱。
“挽青絲,雙環結。
紅顏新妝比花艷。
含羞帶怯君共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嗩吶聲漸行漸遠,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逐漸從刺骨冰寒中緩過勁來。
往椅子上一趟,拍著自己多年都沒跳過的心口道“媽耶,這也太刺激了,受不了受不了,等以后開專線了,一定要讓老板給我調到專線上去。”
說完,又咧嘴一笑,道“大兄弟,我就說保證你沒事”
“大兄弟還愣著呢”
“我給你說,這種事情,就要膽大心細,你看我老包,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不是我吹,這幽冥里,就沒我搞不定的事。”
劫后余生的慶幸,難免讓司機多說上幾句,也是給自己壯壯膽量的一種方法。
然而自己嘀里咕嚕的說了半天,卻不見身旁的人回應,司機不禁坐直了身子。
“大兄弟,你說句話哈。”
司機不見丁小乙回應,隨手摘下頭上的白條,往副駕駛上一瞧,頓時兩眼一瞪。
“嘶”一口涼氣順著鼻腔涌入肺腑,只覺五臟冰涼,六腑通寒,嘴角一抽大喊道“我艸,人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