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啊,這是?”
“閑著沒事兒,喝點。”老爺子拍了一下蘇天御的腦袋:“看啥呢?起來支桌子啊!”
“啊!”蘇天御點了點頭,起身搬來折疊桌子,放在了床邊。
“你們喝著昂,我出去一趟。”三姐掐了掐蘇天御的臉蛋子:“別哭喪個臉,精神點!”
“呵呵,你去吧。”蘇天御強笑著回道。
三姐走了,老爺子一邊倒酒,一邊輕聲說道:“你這上過戰場的人,就這點心理承受能力啊?”
“唉。”蘇天御長嘆一聲:“我倒沒有因為別的上火,我是……因為……明遠這一崩潰……我等于把咱家的路也給帶偏了。他振作不起來,協會就沒有辦法再搞了,掐來掐去這么久,不但沒有搞出什么有利結果,反而還得罪了一大幫人。”
老爺子將酒杯推到了蘇天御身前,聲音渾厚地說道:“余家不干了,地球就爆炸了嗎?不至于吧,爺們!”
“唉,挺難的。”蘇天御嘆息一聲:“沒有余家支著,協會就做不起來。”
“做不起來,那就不干了唄。”老爺子端起酒杯,笑著說道:“來吧,為了不干了,干一杯!”
蘇天御無語,舉杯與他撞了一下,仰脖一飲而盡。
老爺子也逞了匹夫之勇,直接干了杯里的二兩白酒,隨即擦了擦嘴問道:“六子,你知道年輕是什么嗎?”
“又要教育我?”蘇天御笑了。
老爺子沒有理會蘇天御的回答,而是一邊夾著菜,一邊輕聲說道:“年輕就是,我上了戰場,挨了一槍,然后回傷兵營養三個月,就又生龍活虎了。我沒有啥學歷,但我也清楚,早摔一跤,比晚摔一跤要強啊!”
蘇天御靜靜聽著。
“年輕就有容錯率,就有可以犯錯的特權!人生很漫長,哪有那么多完美啊?”老爺子吃著菜,閑聊似地說道:“你和你爸一個死樣,就是太過少年老成,心思太重,這不見得是什么好事兒。別動不動就把家族命運啥的,往自己身上壓。你才長幾根毛啊,這個重擔輪不到你來挑,我還活著呢,不是嗎?”
蘇天御低著頭,突然眼圈有些泛紅。
他上學,二叔拿錢供他。
他回家說要做事,二叔無條件支持他。
他受挫了,二叔陪他喝酒,扮演著父親的角色。
這個家,真的是給了蘇天御很多溫暖,也總能戳到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也就幸虧有這樣一個家庭,不然以狗六子的性格,要么年少成名,一路風生水起;要么就是出一把大事,徹底涼涼。
……
余家別苑。
余錦榮的葬禮結束后,余明遠找到了母親,低頭沖他說道:“媽,你帶著弟弟妹妹回一區吧,我留下來。”
“你留下來要干什么?”母親了解兒子,聲音激動地吼道:“你想讓我沒了老公,再沒了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