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寧三年五月初一,太師白景真并鎮國將軍府溫氏持先帝遺詔,割東郡南省,起兵自立。
及月末,乃破京師,太師謹遵先帝遺詔,遍尋元氏后人,遂擁前攝政長公主之幼女元妍為帝,改元“初和”。
上京既破,溪臺觀主師修齊攜女帝元靈芷西逃北上,遷都粟源,改號“北離”。
初和元年六月,扶離南省又逢小旱,至七月,已盡盡國中余糧。
由是太師遣溫氏二郎集兵九萬,東并虞朱,南進乾平峴音“現”、石二州以籌糧草,及八月,乃生戰事。
長樂二十八年八月,南境已失六城,上使國公慕文敬為帥,中軍都督僉事慕惜音為副,率軍八萬,南下御敵,青羽衛亦同往隨行。
長樂二十八年八月初四,京中雨晴。
御書房內,云璟帝抱著只軟墊,咔嚓咔嚓地嗑著掌中脆桃,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對面那把玩著茶盞的矜貴少年,雙頰吃得滾圓。
“我說臭小子,按照你們之前計劃,如今南境打起來了,小敬和音丫頭也已經帶著人離京了,便那陳氏女上個月都順利嫁入南安王府了”
“咱們下一步,又該做點什么了”墨景耀道,邊說邊咔一下啃了口手中的桃。
“下一步啊”墨君漓挑著眉梢,慢條斯理地拖長了音調,他瞅著自家老子吃成松鼠的那副蠢樣兒,不由低頭淺笑一聲,“下一步,就該找個機會,把大伯和韻堂兄支離京城,然后讓我和明軒出京給國公爺和阿寧他們送些糧草補給了呀。”
“左右國公爺這次走得匆忙,本就沒帶多少糧草;阿寧他們征西又已打了有個小半年了,也到了該給他們加送補給的時候。”
少年撐著下巴說了個漫不經心,墨景耀聞言卻險些一口桃嗑在了鼻子上。
“好小子,你玩真的”磕了牙的老皇帝抱著下巴哼哼唧唧,“請君入甕也沒你這么玩的呀,我看你這分明是想把我這前朝給搬空了去”
“怎么說,阿衍,玩這么大,你就不怕回頭那大戲演起來唱脫了軸,再教那幫狗玩意當真得了手”
“他們鬧起來可不跟你講什么道義,世人能用的陰損招子可多著呢”云璟帝擠眉弄眼。
雖說他先前確乎是跟這小崽子說過,讓他盡管放心大膽地放開了手去作,有什么玩脫了的,都有他和墨景齊他們給他兜著底,但他當初跟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想過這小混蛋玩意能劈這么大的叉啊
好家伙,這小子光支開個慕家還不夠,這會竟然還想給整個晉王府都支出去,他看他唱的壓根兒就不是什么“請君入甕”,應該是空城戲才對吧
當然,其實空不空城的原也沒那么要緊,關鍵是,依照這個情勢發展下去,他后頭多半得“被迫”裝個病、賣個傻什么的那他裝病的時候,朝廷怎么辦
這混小子好歹給他留個能監國的材料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