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子彈在射向小鬼子，而是他們自己迎著彈頭撞上來。
“轟！”
一剎那間，南北的空氣在中心相撞，天地間騰起了一圈又一圈無形的波濤。在波濤的中心處，鮮血與烈火在燃燒，慘叫與嘶吼在不斷響起。
子彈的飛速和馬匹的沖速疊加在一起，雙方相撞，漩渦中心頓時就成了一處修羅場。
子彈打在戰馬的腿上、頭上、肚子上，可憐的馬兒悲鳴著栽向地面。
馬上的鬼子在慣性的作用下直直飛向正前方，只是還沒等小鬼子們被摔死，重機槍子彈就已經從四面八方打在了他們的身體上。
鬼子的身體像枯葉一般被子彈打了上下跳動，一些幸運未死的人被摔的七葷八素，他們晃著腦袋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只是緊接而來的是奔騰著的上千匹戰馬，無數聲驚恐的大叫后，全部葬身于馬蹄之下。
“砰砰砰……”
地上的馬尸絆倒了更多沖鋒的戰馬，后面高速沖來的戰馬又和前方的撞在了一起，日軍的沖鋒隊形徹底混亂了。
。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馬蹄踩踏的聲音和槍聲終于停了，江東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旅長！”
“旅長……”
方才是王老虎和小豆子壓在他上面，此刻兩人也有些心有余悸，一左一右地護在江東身旁。
在他們面前，沖鋒的日軍騎兵已然不見，只能看到滿地的尸骸與鮮血。
“嗚嗚嗚嗚……”
“啊啊啊……”
無數受傷的戰馬倒在地上掙扎，嘴里不停的發出嗚嗚的悲鳴之聲，四蹄在不停的蹬踏著。
地上的很多傷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他們中間有警衛營的戰士，也有日軍的騎兵。
警衛營弟兄的傷幾乎都是因戰馬踩踏造成的，還有一些人被壓在馬尸下，正在奮盡全力脫困。
“快，救人！”
江東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發現腳下的泥土變得異常的泥濘與濕滑，他低頭一看，無數紅白之物映入眼中，戰場的修羅景象觸目驚心。
沖鋒的日軍騎兵遭到重機槍的迎頭痛擊，機槍子彈對馬匹和士兵一視同仁，前排日軍騎兵和戰馬幾乎全都栽倒在了地上，但后面更多的騎兵并沒有停下腳步，這就使得前方的倒下人馬尸體被踩成了漿糊。
鮮血、碎肉、泥土混合在一起，在戰場的中心處，江東每走一步，就會有很多血肉漿糊滲透到他的鞋子里。
“旅長！”
樹林中沖出幾百號人，當先的是獨立旅的少將參謀長謝成瑞。
“旅長，你沒事吧！”
江東搖搖頭，硝煙和血肉的氣味熏得人直犯惡心，“先救人！”
弟兄們忍著嘔吐的欲望走進肉糊戰場，救走受傷的兄弟，殺死瀕死的日軍士兵。
“旅長，日軍騎兵大部被殲，只有百余人從戰場兩側逃走。”謝成瑞的臉上掛起了淡淡微笑，小鬼子們之前有多囂張，此刻就有多狼狽。
江東的手搭在重機槍的槍管上，感受著上面傳來的淡淡余溫，“嗯，傷亡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