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這個會客廳,看著倒是沒那么金碧輝煌,可在奧術視覺中那簡直是晃瞎人狗眼。
各種品級的魔法水晶寶石猶如不值錢的石頭瓦礫般被隨意擱置在桌案茶幾上,一些看著不怎么起眼甚至老舊的事物卻赫然都是附魔等級不低的奇物。
更別提書案和書柜上堆積的那些卷軸或是書籍,怎么看都不是凡物。
只不過這些都不是二人在意的對象,而是眼前那位有些佝僂,頭發雪白背對著他們的身影。
轉過身來的格里姆瓦爾德發型凌亂,身上本是極高檔的法袍居然被他穿出種宅男邋遢裝的感覺。
待這位大師抬起頭露出真容,其面貌十分蒼老,一道道皺紋被歲月深深地刻入到臉龐上面。
他的眼睛似睜似閉,看著像有點沒睡醒的樣子,懷里居然還揣著一只貓,邊捋著皮毛邊慢吞吞地說道:
“辛苦你了,奧隆,你可以離開了。”
后者鞠躬告退,留下這一老一少在大廳里面對面。
奧隆前腳出來門,后腳老法師就伸手一指,大門自動關閉。
頭發都全白了的老頭子直接把懷中的肥貓往旁邊一拋,落地的貓兒也不叫喚,習以為常地縮到一個角落蜷成一團。
“年輕人,你說你是泰蘭提爾那小子的徒弟,要帶封他的書信給我?”
老法師示意張元就座,自己也找了個位置慢悠悠地坐了下來,開口道:“也許是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我可沒看出來這居然是你那老師的手書啊。”
好家伙,泰蘭提爾在他口中都是小子了,這個輩分也是沒誰了。
暗自咂舌之余張元也是有些緊張,畢竟這事兒純屬自己靈機一動扯虎皮做大旗的行為,雖說本意是好的,卻又撇不開一個欺瞞偽報的事實。
張大官人蹬時就蹦了起來,仿佛屁股上著了火般站起身來,對著老人家就是一鞠到底。
老躬匠精神了!
“格里姆瓦爾德閣下,我心中的羞愧實在是難以言表,但以我淺薄愚拙的見識,卻只能想出這種輕浮的手段。”
一番話說的那是痛心疾首情真意切,年輕法師接著又猛然一揚,語調激昂慷慨了起來:
“但機緣巧合之下,得聞如此卑劣之行徑,無恥之勾當,不免義憤填膺,怒火難抑,每每回想起家師的的諄諄教誨便嘆息不已,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此次拜訪閣下皆為一人所為,確與家師無關。”
“哦。”
面對年輕人有些急切又有些夸張的辯解,老法師并未計較,倒是主動伸出雙手扶起了對方,甚至和藹地正了正對方的衣袍,努力地將自己瞇著的老花眼睜大了些許:
“不要緊張,孩子,你并沒有做錯什么,相反,我要感謝你對我們學院,我們盟約,以及我們無冬城的善意和援手。”
某個五大三粗的孩子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