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復關東、懲處二袁的功勞是很大,但是我們又能得到什么”聽王輔難得一派慷慨陳詞之后,司馬懿仍無動于衷,冷靜的說道“論行軍方略,國家身邊有荀君、賈公,就連去漢中參預過軍務的法孝直都比我們有說話的資歷。論領兵征討,且不說你我的年紀,就說是前將軍朱公、護匈奴中郎將張遼、撫軍中郎將徐晃等等無不是善戰之將。再論治民安土,潁川、陳國等郡守誰不是堪任一方之重”
看著王輔眉頭皺緊又松開、旋即又擰在一起,司馬懿施施然將兩手交握,負于背后,笑著在原地踱了幾步“你說朝廷此戰甚巨、功勞尤著,這話的確不假。可你也要知道,事情再好、東西再大,這些都是唬人的,關鍵還是我們能得到什么。若我們隨軍去了關東,整日里做的是桓范那些人如今在承明殿做的瑣事,入山林而只得一葉,我還不如坐臥家中來的自在。”
“話是如此,你去了,興許還能參與其中,覓得機會。”王輔心里頭宛如被澆了一盆冷水,他本來以為此次跟著皇帝去關東,必然大有作為,可經過司馬懿這么一說,卻根本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有能力、有資格去分一杯羹的人那么多,哪里會留給自己多余的
可他仍是有些不解,抬起頭,目光追隨著司馬懿的身形而移動著“可你故意裝病不去,豈不是憑白錯過了,什么都得不到”
“誰說我什么都得不到”司馬懿輕笑一聲,停留在原地,兩只眼睛特別的有神采“不久之后,關中就會有一場大功,雖比不上收服關東,但也足夠讓我等脫穎而出,甚至是獨當一面。”
“關中會有什么大功”王輔不明究竟的說道。
司馬懿這時停頓了下,他想起王輔的兄長王端這幾日從河東回來,每日都要抓著王輔耳提面命,說的都是些河東、并州的故事。聯系起皇帝向來對王氏的重視,司馬懿不難猜出皇帝是打算在出兵伊始,就將王輔派往河東或者并州,在一支偏師中經受錘煉。王輔的人生其實根本就不用發愁,只是他偏偏喜歡自行其是,又不如他兄長沉穩,所以才會被司馬懿抓到機會。
看來得在王輔聽從皇帝與王氏的安排之前,先把王輔與自己困在一根繩上,不然自己的計劃就是水中月。
“什么韓遂造反”王輔一臉不可置信,甚至是匪夷所思“朝廷兵勢強大,涼州區區一地,隨時可滅,他還有什么膽子造反”
“此人勾結羌氐,為亂西陲十數年,儼然已是羌患禍首。朝廷饒不得他,也勢要拿他的人頭,給百年羌亂做最后的交代。前代人遺留的積弊不復再有,天下生氣興旺,這才是國家想要的新朝氣象。”相比起來,早已預測出此事的司馬懿就很處之淡然了“對韓遂而言,若不想坐以待亡,那么起兵造反就是他唯一的選擇。于他來說最合適的時機,就是朝廷東征,無暇西顧的現在。”
“可他近年對朝廷無不恭順,今年甚至還派兵玉門關,費了好大功夫,才為君上進貢了近千斤瑞炭”王輔反駁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這才意識到“難道他都是假意奉承”
“不止如此。”司馬懿搖了搖頭,說道“玉門關乃西域門戶,地接酒泉、敦煌、居延三郡。酒泉太守徐公、敦煌太守馬公皆忠國之士,雖地處偏遠,哪怕道路擾亂,也常有奏疏上計。韓遂既已出兵玉門,就說明他不只平息了前年涼州因旱蝗而起的動亂,甚至是制服了河西。”
“這么重大的事,怎不見你言于君上”王輔急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就要回去稟告皇帝。
司馬懿適時地攔住了他,輕聲說道“韓遂自以為聰明,畫蛇添足,奉承貢輸什么不好,偏偏要進貢西域才有的瑞炭,還說什么是敦煌郡自西域采買來的。這些事情,你以為國家不知道么”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