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連連不斷,回家一覺睡到傍晚,項猷正打算在自己家里將就一頓粗茶淡飯的時候,同輩中年齡最小的項揚突然跑來敲響了他的房門,說是侍嶺亭的鐵匠鋪今天又做了一筆大買賣,項康和馮仲心里高興,在侍嶺亭的亭舍里置辦了一些酒肉宴請項家子弟,要項猷一起過去喝酒。項猷聽了也不客氣,抱著不吃白不吃的心思馬上出門,隨著項揚一起來到了侍嶺亭的亭舍,再次加入了項家子弟的混吃混喝行列。
項康和馮仲匆忙準備的酒菜其實并不算太豐盛,不過相對于老項家這兩年的粗茶淡飯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好酒好菜,再加上項康和馮仲早早就聲明酒管飽,所以項家子弟沒有一個不是甩開了腮幫子大吃大喝,喝得相當盡興,剛了結了一樁心事的項猷也是有說有笑,端起了大酒碗胡喝海塞,開心得就好象是那天在凌縣單右尉家里享受美酒佳肴一樣。
酒至半酣時,項康和馮仲都不知不覺的不見了身影,項猷和其他的項家子弟還道他們是去了廁所,也誰都沒有留心注意,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馮仲家的門客突然來到了項猷的身邊,滿臉堆笑的說道:“項猷公子,我們馮大兄想請你過去說幾句話,麻煩你跟我到隔壁一下。”
不疑有他,項猷起身就跟著那門客來到了隔壁的房間,結果讓項猷頗為驚訝的是,此前神秘消失的項康竟然也在隔壁房里,還正在和馮仲低聲說著什么。見項猷進來,馮仲和項康也就停止了談話,然后馮仲先揮手趕走了那個傳話的門客,又微笑著向項猷說道:“項猷兄弟,打擾你喝酒了,有幾句話想和單獨你說一下,你可別介意。”
“馮大兄這話就見外了。”項猷笑著說道:“我們兄弟現在和你是什么關系,怎么可能會介意?什么事?大兄你說吧。”
“想請你見一個人。”
馮仲笑得十分親切,舉起手來拍了幾拍,接著后房之中,也馬上走出了一個干瘦如猴的男子,笑嘻嘻的向項猷拱手說道:“項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干瘦男子的笑容十分親切,然而看到他的親切笑容,項猷的臉龐卻馬上變成了蒼白色,剛才喝進肚子里的小米酒也馬上化做了一身的冷汗涌出皮膚,頓時濕透了項猷的內衣,同時項猷的胯間還有些冰涼,一股液體迅速滲透項猷的直绔——至于這個干瘦男子究竟是誰,估計也不用羅嗦了,自然是魏山。
“阿哥,很吃驚吧?”項康終于開口,微笑著說道:“你一定很清楚,魏山為什么沒去顏集亭,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對不對?”
顫抖著把目光轉移到了項康的臉上,項猷的喉嚨里不由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咕咕聲音。項康卻笑容親切依舊,說道:“阿哥,事情到了這步,也可以告訴你真相了,其實前幾天魏山偷我金子的事,不過是我和他聯手演的一出戲,當時連馮大兄都不知道真相。不過我演戲的目的不是給馮大兄看,是演給你看。”
“中計了!”項猷的臉色徹底變成了絕望的灰白色,全身也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了起來。
“阿哥,你中計了。”項康替項猷說出心里話,輕輕笑著說道:“你寫給單右尉那面簡牘,魏山已經交給我了。”
下意識的去扶腰間劍柄,項康卻比項猷動作更快,一邊扶劍一邊飛快說道:“不要亂來!不要忘了,我們是三個人,你是一個人,你沒把握能馬上全部干掉我們!還有,兄弟們就在隔壁,我只要大聲喊一聲,他們馬上就會過來!到時候我看你怎么向他們交代!”
“項猷兄弟,你的武藝雖然不錯,但你沒把握馬上能干掉我。”馮仲也握住了腰間劍柄,微笑說道:“聰明的話,馬上把你的劍放下。放心,我和項康兄弟都不想要你的命。”
招架不住心中的恐懼,撲通一聲,項猷向項康雙膝跪下,顫抖著說道:“阿弟,我一時糊涂,我……,我該死,我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