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又中了少帥你的疑兵計,不敢發出救兵增援他的僮縣友軍,坐視僮縣友軍崩潰,縣令顧畢被我軍斬殺,依照秦律,這又是一條重罪。兩罪并罰,他最起碼也是個斬首棄市的下場。所以在下認為,考慮到他自身的處境,少帥你再對他示之以好,誘之以利,未必就不能把他連人帶軍隊的招降過來。”
設身處地的替晁直仔細想了想,項康很快就發現周縣令的分析頗有道理,也馬上就拍板說道:“亞叔言之有理,是可以試上一試,請亞叔你現在就修書一封,給那個晁直陳述利害,許諾賞賜,勸他帶著軍隊想我投降。我馬上安排一個使者,帶著禮物和書信給他送過去,先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言罷,項康又馬上命令項它派人去縣牢里提溜一個取慮秦軍的戰俘過來備用,然而周曾卻攔住了項康,說道:“少帥,你是不是打算又讓取慮的戰俘去送信?”
項康點頭表示就是這樣,周曾卻搖了搖頭,說道:“少帥,施展計謀的時候派戰俘去送信,確實是一個高招,既不用擔心使者被收買泄露軍機,又不必擔心使者的性命安全。但是去招降不同,招降就得有誠意,尤其這一次我們是真心想要招攬晁直投降,所以一定得派一個真正的使者,還最好是一個稍微有點分量的使者,讓晁直明白我們的招降誠意,這樣才有可能成功。”
項康點頭,又下意識的把目光轉向了在場的項家子弟,不過環視了一圈之后,項康卻又收回了目光,因為在場的項家子弟中,并沒有一個是擅長機辨勸說的人,同時項康也有些舍不得拿自家兄弟去冒這么大的風險。不過還好,察言觀色發現項康并沒有派出項家子弟的打算,本名叫做孫拱的孫獄掾站了出來,向項康拱手說道:“少帥若不嫌棄,讓在下去試一試如何?”
孫拱毛遂自薦,項康卻并沒有為之大喜一口答應,因為項康一是還有點信不過在下相縣寺被攻破后才被迫投降的孫拱,二是孫拱的理政治民能力相當不錯,手下奇缺內政人才的項康同樣也舍不得拿孫拱冒險。所以項康很快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太危險了,孫縣丞你不能去。這樣吧,亞叔,孫縣丞,下相的舊吏情況你們要熟悉一些,給我舉薦一個膽子大會說話的,我給他封個官,讓他去。”
知道項康也是多少有些好意,自告奮勇的孫獄掾當然也沒過于堅持,和周曾稍微商量一下,就給項康舉薦了一個許束的文吏,項康也沒遲疑,馬上派人把周曾和孫拱聯名舉薦的許束傳到面前,對他說明原因,又許以重賞,要他去出使敵營。結果這個叫許束的小吏也沒辜負周曾和孫拱的期望,即便明知道出使敵營會有性命危險,也仍然一口答應,毫無懼色的接受命令。項康大喜,當場給這個許束封了一個功曹虛銜,當天就讓他帶著禮物和書信趕赴敵營,嘗試勸說晁直主動放下武器投降。
使者派出去后,又舉行完了有肉無酒的慶功宴會時,天色已然不早,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的項康回到住處,馬上就象一頭死豬一樣的呼呼大睡,不但把遣使招降的事徹底忘在了腦后,還連虞家姐妹一起過來探望自己都不知道,錯過了一次與小姨子眉目傳情的難得機會。不過到了夜里接近三更時,項康卻又被自己的生物鐘強行叫醒,掙扎著堅持起身,領了項它和一隊親兵上城巡視城防情況。
最后,還是在結束了夜巡之后,項康才想起打聽派去和秦軍聯系的許束是否回來,結果讓項康喜出望外的是,項它竟然打著呵欠說道:“回來了,不過那時候季叔你已經睡了,我們知道你累得厲害,就沒叫醒你,讓他先在縣寺的客舍里休息了。還有,招降的事沒得手,那個姓晁的左尉,把我們的書信和禮物都退回來了。”
“馬上把許束叫來,我要連夜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