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徹心中怒吼,帳中衛士卻是依令而行,很快就把這段時間來一直寄生在西楚軍隊伍里的司馬卬和李左車了中軍大帳,讓他們與吳實坐下共飲,然后自不用說,地盤城池被項康搶得精光的司馬卬對吳實自然是沒有半點好臉色,李左車則是神色自若,一邊與吳實虛偽客套,一邊反過來設法試探漢軍的軍情,只可惜商山四老頭都是出自鬼谷子的門派,個個精于謀略,李左車自然沒有從吳實口中掏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事情差點還沒完,酒足飯飽之后,出于禮節,曹咎竟然還想把吳實留在西楚軍大營里住上一夜,結果這次不但蒯徹不干,就連共敖等西楚軍將領都不干了,全都借口擔心項康掛念,堅持要曹咎立即把吳實送走,吳實也知道西楚軍眾人對自己生出了疑心,便也點到為止,主動謝過了曹咎的挽留好意,告辭離開西楚軍營地。
被曹咎親自送出了西楚軍大營后,帶著一干隨從才剛走遠,吳實就迫不及待的向改扮成隨從的漢軍細作問道:“有沒有發現了什么有用的東西?”
“回稟上卿,發現了幾點可能對我們漢王有用的東西。”隨從隊長答道:“第一,西楚賊軍隊伍里的新征士卒很多,很多人明顯沒有上過幾次戰場,不過營中紀律還可以,應該管得很嚴。第二,西楚賊軍營壘旁的守軍士卒,裝備的弓箭數量明顯多于弩,如果都是這樣的話,我們在攻堅時一定得小心西楚賊軍的弓箭拋射。第三,西楚賊軍在營地里囤積了很多的木材,有可能是準備臨時趕造守營武器,也有可能是用來生火,準備長時間堅守。另外,我們還偷測了西楚賊軍的營壘,高是兩丈半,厚八尺。”
“水源呢?”吳實最關心的還是西楚軍的取水問題,忙又問道:“西楚賊軍主要是靠什么取水?在營里有沒有打井?”
“西楚賊軍把小的們盯得很嚴,小的們沒有辦法偷數他們的水井情況。”隨從隊長賣了一個關子,頗有些得意的說道:“不過小的想了一個辦法,讓兄弟們故意把水全部用了洗腳擦身,又裝著口渴,請西楚賊軍的士卒帶路讓我們自己去取水,結果西楚賊軍雖然沒答應,但小的親耳聽到他們說了一句很重要的話。”
“什么重要的話?”吳實趕緊問道。
“接待我們的西楚賊軍百長,要他的手下去打水。”隨從隊長得意答道:“然后他的手下說水井那邊排隊能有一里長,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那個西楚賊軍的百長就又說要他們跑遠點,去大營旁邊的溝邊取水,還說他們的人都喝溝里的水,讓我們這些客人喝一些也沒多大關系。從這點小的可以斷定,西楚賊軍就算在營地里有一些水井,數量也絕對不多,在天氣特別熱或者大量取水的時候,肯定不夠用,平時也肯定經常從溝里取水。”
“很好,有腦子,能想出這種辦法試探西楚賊軍的軍情,回去一定給你請賞。”吳實滿意的夸獎了一句,又催促道:“快,馬上回去見漢王,我們這趟總算沒有白跑。”
次日上午,吳實一行回到項康身邊時,漢軍主力已然順利抵達了被西楚軍戰略性放棄的白馬城下,同時漢軍偏師鄭布所部,也已經在漢軍主力的接應下,開始在白馬津渡河南下,準備先與主力會師一處,然后再聯手向濮陽戰場開拔,項康也因此讓漢軍主力停下來稍做休息,還讓人在旗陣里撐去了傘蓋,領著漢軍主要文武藏在傘下躲避夏日驕陽。
聞知吳實歸來,項康當然是親自出陣迎接這條年近八旬還為自己來回奔波的老狐貍,畢恭畢敬的把他旗陣里的傘蓋下坐好,然后才問起吳實的出使情況,吳實一一回答,把打聽到重要的敵情全部告訴給了項康,而當得知項羽竟然把蒯徹和李左車都留在了濮陽給曹咎幫忙后,項康難免是皺起了眉頭,說道:“有點麻煩了,李左車本來就更難纏了,我阿兄怎么還把蒯徹也給留下來了?我們的細作已經探得消息,當初就是這個蒯徹出主意讓我阿兄離間酈商和王陵的,能想出這種餿主意的人,肯定不好對付。”
“大王放心,老朽已經基本可以肯定,你的曹叔父不會完全聽那個蒯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