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那名身穿婢女衣服的漢軍士兵搔首弄姿,忸怩作態,自稱是西楚大司馬周殷之母,一邊高聲問候周殷的全家親人,一邊佯裝照料稻草捆成的嬰兒,對周殷百般羞辱,大肆嘲弄,其他的漢軍騎兵則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對著周殷破口大罵,還揚言說周殷只要站出來承認自己是婢女生的,漢軍就馬上退兵回營,不再計較周殷昨日的承諾。
這個時代的人極重尊嚴,在營中看到漢軍將士如此侮辱自己,周殷當然是氣得全身發抖,幾次都想再度召集西楚軍將領出兵決戰,好在項睢也早有準備,從始至終都堅持守在了周殷的身旁,死死拉住了周殷,這才沒讓周殷在沖動之下冒險出戰。
如此足足折騰了半個多時辰,見西楚軍依然還是沒有出兵跡象,就連隨軍出戰的周叔參謀商山老頭周術都難免有些擔心,忍不住向周叔說道:“周將軍,如果周殷匹夫忍下了這口氣,今天堅持不和我們決戰,那我們怎么辦?”
周叔不吭聲,半晌才苦笑說道:“那我也沒辦法了,只能是承認我低估了周殷匹夫,沒想到他能這么沉得住氣。”
“沉住氣,再等一等,項羽帶出來的將領,脾氣一個比一個暴躁,就算暫時沉住了氣,也隨時可能會沖動行事。”還是在安慰完了商山老頭之后,周叔才在心里又補充了一句,“希望是如此吧。”
很可惜,同一時間的西楚軍營內,周殷已經被項睢強行拉回了西楚軍的中軍大帳,既聽不到漢軍的辱罵挑釁,更看不到男扮女裝的漢軍將士在營外的表演,雖然臉色還鐵青得可怕,可怒氣卻控制住了許多,項睢也乘機又勸道:“大司馬,這就對了,漢賊如此不擇手段的激你出戰,說明他們也已經急了,我們只要忍住了這口氣,到了明天,戰場的主動權就一定能回到我們手里。”
周殷悶悶不樂的點頭,項睢則又勸道:“大司馬,你昨天晚上一夜沒睡,要不休息一下吧,營地里有末將看著,不會有事,如果有什么情況……。”
“報——!”突然快步進來的親兵突然打斷了項睢的耐心勸說,一邊向周殷單膝跪下行禮,一邊將一道粘有雞毛的軍情急報呈到周殷面前,大聲說道:“啟稟大司馬,巨鹿急報,是趙相張耳派人送來的。”
心情正極度不快,周殷當然是極沒好氣的一把搶過衛士轉遞來的急報,可是拆開了細看軍情急報的內容時,周殷卻一下子就張大了嘴巴,還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震驚神色,旁邊的項睢看出情況不妙,忙湊了上來同看,結果只是看了張耳急報的大概內容,項睢也徹底傻了眼睛……
過了許久后,周殷突然向項睢問道:“項睢兄弟,現在你還反對我出兵決戰嗎?”
項睢沉默,半晌才聲音陰沉的答道:“只能拼了,乘著周叔匹夫肯定還來不及知道,全力打贏和他的決戰。”
就這樣,因為戰局的突然變化,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的情況下,西楚軍北線兵團的主力,還是突然傾巢出動,在周殷的親自率領之下,一口氣出動了九萬大軍北上,氣勢洶洶的來找漢軍周叔兵團的主力決戰。與此同時,應周殷的要求,濟北軍主將田欣也硬著頭皮率領三萬軍隊出營,與西楚軍聯手向北開拔,來幫西楚軍與漢軍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