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子不必客氣,請坐,本官實在是小有不適,所以剛才才駁了公子的面子。”
陳宗正強笑回答,先是請章直坐下,然后又直接問起了章直的來意,章直卻笑著答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正好路過這里,又偶然一時興起,所以就冒昧登門打擾了。”
“那公子剛才為什么要說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和本官面談?”陳宗正詫異問道。
章直笑笑不答,還主動轉移了話題,說道:“陳樂府,晚輩口渴得厲害,能否討一碗水酒喝?今年關中糧食大收,酒價下跌,陳樂府你不會連一碗酒都舍不得吧?”
無比奇怪的看了看章直,見他嬉皮笑臉神情輕松,陳宗正隱約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便隨口吩咐下人去取酒來款待章直,然后還是在下人離開了之后,章直才微笑問道:“陳樂府,聽說在漢王入主關中之前,你曾經一度擔任位高權重的咸陽令,現在漢王把你改封為樂府令,執掌宮廷曲舞,有什么感受?”
“章公子問這個干什么?”陳宗正頓時疑心大起,也馬上就對章直大為警惕。
“沒什么,隨口問一問。”章直微笑說道:“陳樂府不愿回答也沒關系,總之晚輩是能體會大人你的心情,好不容易被廢秦王倚為心腹,托以管理京師民政庶務的重任,結果在咸陽令的位置上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改封為了等同閑職的樂府令,這樣的事不管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心里都絕對不會好受。”
“章公子到底想說什么?”陳宗正更是警惕萬分了。
章直依然還是不肯回答,看了看左右無人,章直還突然壓低了聲音,低聲說道:“陳樂府,從明天開始,每隔半個月時間,廢秦王就能親自出門到渭水北岸的市肆之中,挑選采買藥物回府鉆研醫道!”
“有這事?”陳宗正這一驚非同小可,還忍不住脫口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話才剛問出口,陳宗正就已經無比后悔,好在章直并沒有介意他的激動反應,還第一次正面回答了他的問題,低聲說道:“大人不必詢問晚輩是怎么知道的這件事,總之這件事千真萬確,大人若是不信,明天就可以親自到賣藥的市肆里一探。”
“難道是真的?”陳宗正心中不可避免的開始激動了,暗道:“大王能夠出門,還能與外人交談說話,這也就是說,只要還心懷大秦的秦廷忠臣,就有希望與大王取得聯絡啊。”
這時,章直又自言自語的說道:“晚輩知道,大人不可能會信得過晚輩,但晚輩只想告訴大人的是,晚輩的堂妹雖然被漢王強納為妃,但晚輩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秦人身份,更沒有忘記大秦與關外諸侯之間的血海深仇,當初如果晚輩上在伯父身邊,晚輩那怕豁出去這條性命不要,也一定會阻止伯父向關外諸侯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