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理論,在夫妻身上卻走出了截然相反的方向,令人驚訝,卻又并不驚訝,劉毅是搞建筑、搞木工的,所以他考慮問題的時候,會從自己的職業出發,如何建城,能夠將守方優勢發揮到最大,而呂玲綺作為呂布的女兒,又經歷過多年顛沛流離,廝殺四方的生涯,骨子里有股狼性,展現出來的,自然也是侵略性更強一些,只是因為嫁為人婦,這股狼性很大程度上被壓制了,但當她再度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經過這些年的沉淀和學習,那股子狼性已經被她開發到極致。
這一夜,對于且蘭來說,是場災難,呂玲綺只帶著一千女兵,完全放棄了防守,死死地咬著對方的生力軍,不給對方任何集結的機會,從城西殺到城東,又從城東殺去城北,再從城北殺到城南,然后復又殺回城東。
強弓被她拉斷了五張,哪怕手臂已經酸痛無比,但卻猶如不知疲倦的雌獸一般瘋狂追著敵人撕咬,到最后,將滿城守軍都殺的心理崩潰,紛紛跪地求降,滿城再無人敢纓其鋒芒之后,那股四溢的殺機方才緩緩收斂,開始安排人手收降俘虜,暫時關押起來,等待劉毅趕到之后再做處理。
天色微微亮起,經歷了一夜驚心動魄的守軍終于發現,自己的對手不過是一群女人的時候,卻沒人敢有半分不滿的情緒。
這些身材比他們都要魁梧的蠻女,殺起人來那股恐怖的狠勁,已經足矣讓他們心中那剛剛升起來的不甘和屈辱徹底瓦解。
“將軍!降軍已盡數關押。”幾名蠻將收拾完參軍,再次來到呂玲綺身邊的時候,目光中的敬佩和崇拜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瘦不拉幾,沒有幾兩肉的女人,真的動起手來竟然如此兇猛,哪怕以前也知道一些這個女人不好惹,但真正見識到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蠻族崇拜強者的情緒此刻在呂玲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現在哪怕呂玲綺讓她們立刻去跟另外一支強軍交戰,她們也絕不會有半點遲疑。
“去將我們的鎧甲找回,組織百姓清理城池,將那些尸體掩埋或焚燒,血跡也要及時清理干凈。”呂玲綺淡漠的點點頭,接過另一名蠻將遞過來的濕巾,將臉上的血污擦拭,露出原本白凈的臉頰。
“喏!”蠻女點頭答應一聲,告退離去,執行命令,呂玲綺則讓人為自己準備些熱水洗浴。
之前戰場廝殺還不覺得,但此刻戰爭結束,渾身被粘稠的血液還有污垢所沾染,這讓長期生活在劉毅提供的優質環境中的呂玲綺相當不適。
且蘭的百姓親眼的目睹了這一夜的戰爭,對于這些母老虎的要求或者說命令,哪個敢拒絕?一個個乖乖的走上街頭,在這些渾身鮮血都還沒有清理的母老虎的指揮下,開始迅速清理著街頭的尸體,在城外挖了個巨大的坑洞開始掩埋,埋不了的會堆積在一起焚燒。
人群中有人發出低低的抽泣,這些死去的將士中,有不少都是他們的親人,但也只敢低低的抽泣,在這樣戰亂的年代里,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這些女蠻兵雖然打起仗來兇狠,但在戰后,卻對百姓秋毫無犯,這讓已經準備好承受欺辱和剝奪的且蘭百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覺得這些女人雖然兇惡,但還是不錯的,當然,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這樣認為,但在整體上,那股排斥和仇恨的心里,卻在蠻女們冷漠的遵循著呂玲綺命令中,出奇的消散了許多。
直到劉毅帶著三將,指揮著蠻兵押解著俘虜來到且蘭,朱褒戰死,全線潰敗的消息散不開,且蘭或者說整個牂牁的戰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姨娘真厲害,一千人便破了城,還斬獲許多,且蘭城的百姓,如今聽到姨娘的名字都害怕。”關興和張苞走在路上,這幾日最大的事情就是重編牂牁軍,將一些老弱解散,一些家里的獨苗或是家里的頂梁柱也放回去,并發放了不少錢糧,剩下的便收入軍中進行訓練。
也因為劉毅的這一番舉動,使得牂牁百姓對劉毅的態度在這幾日的時間里迅速攀升,畢竟朱褒擔任太守的時候,可從沒有這般為百姓著想過,更別說那些參軍將士的家屬還能分到一些田地,雖然不多,而且只是租,所有權還是歸官府所有,但那低廉的租稅卻讓這些且蘭百姓迅速忘了他們的上一任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