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太傅歇兩年?”劉禪有些無奈道:“這國庫中……”
“大漢這些年稅賦應該不少吧?”劉毅疑惑的看向劉禪。
“是不少。”劉禪不知道怎么說:“府庫中有各國珍寶,珍珠瑪瑙,還有各國獻來的珍貴之物,但……太傅要錢的話,怕是需得等上一些時日,至少也等今年的稅賦收上來,朕現在什么都不缺,就是這剛剛結束了中原各地的建設,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錢,太傅這次要在西域加開兩條鐵路,而且不但要到長安,還要通往洛陽甚至一直到育陽,預算朕看過了,如今大漢的鐵礦和煤礦經過十多年準備,倒是不缺,但唯獨雇傭工匠的錢,還差點。”
“還差多少?老臣家中也有些積蓄,若是不夠,可以跟孔明他們商議一下。”劉毅看著劉禪詢問道,因為這次的鐵路在劉毅的計劃中很重要,所以他準備按八級級別的水準來建設,確實耗錢,但一分錢一分貨,這條鐵路網若是建成的話,對大漢的地方治理會輕松許多。
“這……”劉禪小心的看了劉毅一眼道:“兩千億……”
“……”劉毅看著劉禪,確定不是在逗我?整個鐵路線的預算加起來,也不過兩千八百多億,就缺下兩千億?
“太傅!”劉禪拉著劉毅的手大吐苦水道:“這些年隨著中原各地軌道不斷鋪設,城池不斷興建,還有各項水利設施的建造,的確令我大漢在這些年越發富足,賦稅也逐年增加,但不說每年維系軍隊還有給官員的俸祿,大部分錢都重新投進建設之中,如今這些錢,也是朕在收到太傅報表之后先從各處朝廷產業中擠出來的,等到今年末,海上的收益應該可以湊夠千億,再加上各地賦稅,至少能讓太傅開工。”
劉毅沉默半晌之后,對著劉禪一禮道:“是臣有些急了,望陛下恕罪。”
“太傅不可!”劉禪連忙扶住劉毅搖頭道:“不說父皇臨終遺言,就這大漢,若非太傅這數十年來奔波,如何能有今日之景象?這皇宮之中,四季如春,如今莫說這里,便是河套那邊,這些年也很少有凍死之人,朕查過史料,當年從長安去敦煌,最快也需一月方能趕到,但如今呢,從這里去大宛都不用一月,這天下萬民,包括這朝中百官,包括朕,如今能安居于長安卻能清楚掌握天下之事,皆乃太傅之功,朕能受所有人請罪,唯獨太傅跟朕請罪,朕受之有愧。”
劉禪就沒有一點忌憚過劉毅嗎?
那不可能,尤其是當初劉毅滅魏,聲勢可說攀升到頂點,而當時劉毅的影響,不說朝中左右二相都與他相交莫逆,當時大漢大將,有多半是劉毅教出來的,更兼父子手握雄兵,當時的劉毅若要反,劉禪真擋不住。
但劉毅在滅魏之后,便迅速交出兵權,沒有絲毫逗留,便開始在各地奔波,興建城池、修橋鋪路,十多年來,在長安待的時間加起來,可能都不到一月,而且也從未有過劉毅在地方弄權的聲音出現,而劉毅本人,基本不是在工地,就是在去工地的路上。
而且這么多年下來,當年那些老將大多已然故去,新將領跟劉毅關系都不太大,劉禪地位越發穩固,那份忌憚自然也就漸漸消失了,何況劉毅如今已是年過古稀,想做什么都不好做了。
到如今,劉毅幾乎淡出朝野,雖有太傅之名,卻基本沒有太傅的實權,唯一抓著的,也是各地少府,沒這個權,劉毅也沒法做事,這樣一個臣子,幾十年如一日,劉禪很難再生疑,要說這朝中群臣之中,誰是劉禪最放心的,那肯定是劉毅。
當然,這也跟人的一些心理有關,遠香近臭,離得遠的,總覺得好,離得近的,做的再好也會莫名的厭惡。
“陛下言重了。”劉毅搖了搖頭道:“也罷,老臣就在長安城歇息些時日,等到今年賦稅上來了,臣再走,老臣的孫兒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若有合適的,還請陛下幫忙出面。”
“一定。”劉禪笑著點點頭道:“到時候,朕親自主婚!”
“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