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才總算是明白了過來,為什么那幫土匪攔住他時,會說:又碰上個窮酸秀才。
“登科兄啊登科兄,時也命也!只能說造化弄人,你若在天有靈,便保佑我平安脫險吧!倘若我能逃離此處,定會回來為你申冤的。”
盧湛握著筆,無奈嘆惋道。
只是他話音剛落,屋子里唯一的一盞油燈忽然熄滅,緊接著手中的筆也發生了異象,一道刺骨的寒流自筆管內瘋狂往外滲透,同時一縷白煙裊裊升空,轉眼便化為了一道虛影,腳不沾地,披頭散發,就這么靜靜的懸浮在盧湛身前。
這是一道人影,或者說是一道鬼影,在由木窗灑落進來的月光映照之下,顯得格外的清晰。
“啊……”
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盧湛嚇了一跳,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當場便大叫出聲。
“大晚上的鬼嚎什么?活的不耐煩了!”
他的叫聲,不出所料的引起了院中土匪的注意,當中一人扯著嗓子,怒氣沖沖的喝道。
“沒……沒什么,燈滅了!”
“淦!再鬼叫,老子打斷你的腿。”
外面的土匪罵罵咧咧,漸漸的便不再理會。
盧湛此時整個人背靠著墻,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他見到阿飄了,而且看上去并沒有電視里演的那么可怕,這也是他沒有被當場嚇暈的一個重要因素,倒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眼下他也已經能夠確信,這個世界是真的有妖魔鬼怪存在,他的三觀徹底炸裂了,只是關乎這些,前身似乎沒有半分記憶。
“你……你是登科兄?”
從他那張慘白如紙的面容上來看,倒是不難辨認。
“文澈兄莫怕,我不會害你的,你大可放心,只是我死得冤枉,著實不甘心,你要幫我申冤啊!”
吳登科聲音凄冷,幽怨萬分,但貌似只有盧湛能夠聽到,而且似乎只有他,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登……登科兄,你的遭遇我知道,只是如今我也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夠幫你呢?”
盧湛長舒一口氣,心有無奈,輕聲細語的回答道。
“這個無需掛懷,文澈兄既然把我喚醒,我便自有辦法救你出去,只是文澈兄得受點苦!”
沅南縣到此,快馬加鞭也要半天的時間,等他們把書信送過去,再等老爹籌備好銀兩前來相救,少說也要一天,在此期間還得保證不會出什么岔子,避免被這幫土匪撕票。
所以有法子能夠自救,只要是在保證性命安全的前提下,盧湛還是很樂意為之的。
再世為人,他的心性有了很大的轉變,既然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自然會好好的珍惜。
只有真正死過,才會明白生命的可貴之處。
“只要能安然離開這個鬼地方,受點苦算什么,登科兄有什么辦法,盡管說來便是!”
吳登科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娓娓說道。
“不瞞文澈兄,如今我已身為亡魂,沒有了肉身,因而許多事情都辦不到。但是做鬼也有做鬼的好處,所以我是想附身在文澈兄的身上,你我二人心意相通,互利互補,屆時一舉擒獲這伙流寇,相信不是什么問題!只是事后,文澈兄可能會大病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