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攻破城池之后,大部分的領兵者都會縱兵劫掠幾日。這期間,士兵奸/淫/擄/掠的行為為首的將領全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三國時期,因為戰爭損失的人口只是一部分,六七成的人口流失,都是因為這種行為。
無論出發點是什么,軍隊這樣做的后果,都是要由普通的黎民百姓來承擔苦果。
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最底層的百姓,永遠都在承擔著上層人士的每一言每一行所帶來的苦難。
陶商正色言道:“糜將軍,我父陶謙素有仁人君子之稱,我徐州軍馬也是仁義之師,這縱兵燒殺搶掠的事,可不是咱們徐州軍應該干的……”
糜芳聞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我這不也是尋思犒勞一下咱們的將士嗎?”
“咱們又不缺軍糧,再說仗還沒打呢?好端端的犒賞什么將士?這樣會把他們慣壞的……糜將士,我身為監軍,對待這種事情,必須要管,你明日要即刻頒布軍令,此番西征,一路上劫掠民財者!立斬!”
“諾……”糜芳鬧了個沒趣,悻悻地又開始低頭喝菜湯,可那菜湯的味道實在是不入口,糜芳屬于大戶之家出身,不說錦衣玉食,但頓頓肯定是不缺肉的,這種待遇他早就受不了……
又勉強喝了兩口之后,糜芳猛地將木勺向地上一扔,哀嚎著道:“我受不了啦!太難喝了!連個肉腥味都沒有……簡直寡淡出鳥來!”
說到這里,糜芳猛地一轉頭,再次瞅向陶商,兩只眼睛里有紅紅的血絲:“大公子,咱們就去搶一次吧!不多搶!就搶點牲口回來改善下伙食!我保證不傷人命就是……末將愿立軍令狀!”
陶商的態度非常堅決:“不行!我徐州軍是君子之師!豈能做出土匪行徑?劫掠的事,說什么不能干!”
“君子之師也是人!是人就有口舌之欲……都會饞肉的!”糜芳據理力爭。
陶商悠悠然道:“吃肉的方法有的是,為什么非要搶?”
“不搶哪來的肉?!公子你能不能不要戲耍末將了?末將與您談的是正事……”糜芳有點讓這小子弄得有點神經了。
陶商長嘆口氣,道:“好吧,看你如此誠心,就讓本公子教你個乖,糜兄可知世上有一句妙語。“
糜芳憨聲憨氣地道:“有甚妙語?”
“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者也。”
“啥意思?”如此高深的語句,糜芳一時沒有理解上去。
陶商露出了嫌棄的神色:“笨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這么簡單的幾句話你都聽不明白?咱們徐州軍是君子之師,豈能隨意劫掠丟了民心聲望?此乃取亂之道也!所以說搶是絕對不行的。”
糜芳喃喃道:“那怎么辦?”
“若如此,那就只剩下偷了。”陶商笑著解釋道。
糜芳呆愣愣看著陶商,不知道他這是從哪學的歪理。
“君子之師,都不搶……都偷?”
陶商搖了搖手指:“不是君子之師去偷,是你去偷。”
糜芳聞言頓時傻眼了。
“我?我去偷?……我堂堂一個徐州刺史親任的征西將軍,麾下統領兵馬戰將五千余眾的人……自己跑出去偷牲口?”
陶商揚了揚眉毛,又好氣又好笑:“當然了!想改善伙食的是你,又不是別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再說了,五千兵馬,全都出動去偷,你當被你偷的人是傻嗎?”
糜芳摸著下巴,呆萌萌地道:“那應該去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