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許褚喘著粗氣,似乎還不解恨,大銅鈴眼眼咕嚕一轉,想再追加兩腳。
突聽身后‘茲拉’一聲響,許褚的耳朵靈敏的緊,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是小弩拉弦的聲音。
轉過頭去,卻見陶商手中握著一柄精致的小弩,端坐在主位上,左右輕晃,正來回瞄準自己。
弩很小,但距離太近,看著也很嚇人。
陶商依舊是那么一副謙謙君子的和善樣貌,他禮貌地沖著許褚點了點頭,道:“許壯士,在我的帥營中踹我軍的主將,過了點吧?”
許褚臉上的橫肉顫了顫,似是頗為不忿,但看著陶商手里指著自己的弩……
威力肯定是比不上大黃弩,但在這狹小的營寨之中,挨上一下也挺麻煩……
算了,那兩腳不追加了。
“某家又不是故意尋他晦氣,誰讓這廝乘亂偷盜,教訓他一下,也讓他知曉某家的厲害。”
陶商不滿地道:“許壯士,不是陶某說你的不是,咱們的恩怨暫且不論,我堂堂徐州官軍,大晚上有覺不睡助你平定賊寇,保你許莊避免了滅頂之災……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謝謝嗎?”
許褚聞言頓了頓,突然單膝跪下,沖著陶商一拱手,道:“陶大公子,我許褚雖是一介白身莽夫,卻也知道大丈夫立于天地間,有恩當報的道理!昨夜若非大公子相助,某全莊上下,只怕無一人能夠得存,此恩此德,某家此生難報,感激不盡!”
陶商放下弓弩,露出一個和煦親切的笑容:“這才對嘛,這才是咱們應該說的話,如今咱們也算是一起扛過槍的同僚戰友,哪能一見面就打打殺殺的,顯得多生分……壯士快起來。”
許褚用手撲了撲膝蓋上的土,也不等陶商來扶,便自顧自的起身,道:“陶大公子說的是,某家來時的初衷本也是要感謝你的……誰曾想一見了這個姓糜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恍惚之間就動手了……陶大公子,要不你派人揍某家幾十軍杖,也算是給糜將軍出了一口惡氣。”
陶商搖了搖頭,道:“那如何使得,我陶家人一向以君子著稱于世,焉能對朋友行此不義之事。”
糜芳這個時候哼哼唧唧的站起身來,聞言不由怒道:“你對他是仗義……那我這一腳就白挨了?”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許褚的手已經搭上了糜芳的肩膀,臉上露出了獰笑:“糜將軍雖然三番四次偷某家的牲口,但某家適才驟然出手也是不應該,要不,將軍揍還某家幾拳?也算是某家聊表心意。”
孫子!
糜芳心中怒罵,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俗話說初見陌生、再見相熟,咱們這都第三次相見了,那也算是老熟人了。踹一腳就踹一腳吧,我焉能以拳還拳,以腳還腳。”
許褚冷笑道:“熟歸熟,你偷某家的牲口,賠償還是要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