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也被郭大、李樂、韓暹的兵馬包圍在圈中,在所難逃。
郭大的軍寨外面,此刻已是遍地死尸,白波軍因為內訌而死亡的軍士們橫七豎八在躺在那里,顯得很是凄涼,上天仿佛在借用他們,嘲笑著這幾名自私自利的渠帥。
“楊奉!奸賊!白波谷內兄弟死傷至此,皆你之罪也!”
戰斗到了最后的時刻,三位渠帥將楊奉與他麾下僅剩的士兵罩定場間,而李樂的脾氣則最是暴躁,此時此刻,終于忍不住出口大罵楊奉。
楊奉渾身浴血,他明白自己今日算是徹底的失敗了,在劫難逃。
他索性也豁出去了,一去平日里陰沉狡猾的模樣,瘋狂的揚天大笑。
抬手遙遙的一指郭大,楊奉呲眉瞪目的喊道:“我從來就沒想過背叛白波谷,也沒想過要背叛兄弟!只是有他掌權,我白波軍卻是能走到多遠?郭大處事,從來都沒有長遠的眼光,平日里出兵只會攻城略地,燒殺搶掠!卻不占城池,不投諸侯,不系朝廷……長此以往,白波軍的出路何在?我們又能走多遠!我不想跟他在一條毫無希望的死路上走下去,我有什么錯?”
“閉嘴!”李樂沖著楊奉怒吼道:“奸賊叛主,罪孽深重,還敢在此饒舌?”
“我饒舌?”楊奉嗤笑一聲,突然沖著不遠處的郭大吼道:“姓郭的,你敢不敢跟老子對峙!”
郭大面色陰沉,一雙狼眼一直狠戾的瞪視著破口大罵的楊奉,聞言拎刀出陣,徐徐道:“老子在此,楊賊你有何話講?”
楊奉一指郭大,怒道:“我問你,你身為一軍之主,平日養兵只憑劫掠,谷中十余萬人,不做生產,不行農務,吃喝來源全憑一個搶字,如此,這大軍能支持到幾時?你想過嗎?”
郭大扯著嗓子沖楊奉回吼道:“白波谷內,地隘狹窄,土地不實,如何農耕?”
“那你為何不占據城池?做以發展!”
郭大理直氣壯的回道:“咱們這幾年,連下太原、河內之地,但占據州府,無險可守,萬一漢軍派大兵剿殺,用何作為屏障?”
楊奉揚天哈哈大笑,搖頭道:“簡直荒謬,如此說來,去年咱們戰敗牛輔,有機會可破洛陽,你也是怕無險可守,臨機撤兵了?”
郭大高聲沖著楊奉怒道:“牛輔乃是董卓女婿,屬攀裙之庸才,打敗他又能如何?呂布、李傕、郭汜、張濟皆是京中名將!西涼鐵騎,并州狼騎,洛陽北軍皆屬天下精銳,咱們打下洛陽簡直就是做夢!我早就跟你解釋過這事,你如何還拿此事質問于我?”
楊奉咬牙切齒道:“你說的這些,不過都是你懦弱無能的理由!我楊奉何等人,豈能久侍奉你這懦弱無能之輩?跟著你我遲早得完蛋……今時不反你,我日后亦是得反!”
二人正呼喊間,突聽不遠處響起一陣響亮的號角聲。
“嗚嗚嗚嗚~~”
從自波城前城的方向,以徐州的虎衛軍、河內的泰山兵、鮑信的平陽親兵為主,直沖著楊奉、郭大等人的方向殺將而來。
郭大、韓暹、李樂等人臨時組建的兵馬與楊奉的反叛軍經過了一場廝殺,雙方此時早已是強弩之末,面對突然沖了過來的三路諸侯的漢軍精銳,又如何能抵擋得住?
相差懸殊的一場戰斗,早有預謀的漢朝軍隊對付一群早就經過了一場廝殺的疲憊之師。
在這個時候,所謂的“士氣”已經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三路諸侯派出的都是精銳之師,對付這一支殘破不堪的白波軍弱旅,完全就是手到擒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