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禰衡的檄文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禰衡之檄文一出,舉國震驚。
當今天下,能與孔融并列的當世第一奇才子,居然甘于在陶商麾下做個書寫檄文的刀筆吏,這太平公子陶商,其人格是何等的魅力四射,銳不可當啊。
畢竟禰衡的傲骨和牛叉,自他出道以來,在全國的文化圈中都是有名的橫。
一時間,在天下的文人士子圈中,陶商的名聲隨即水漲船高,天下文人聽了此名之后無不談商變色。
而隨之更加令天下人驚異的,是禰衡寫出的那封反罵河北眾文武的聲討檄文之內容。
當真是了不得啊!
罵出了大漢朝文藝臟話的新高度!
陳琳的檄文中,最多不過是罵罵曹操和陶商,加上曹操和陶商的祖輩。
但禰衡罵的人群,可就是有點過于廣泛了。
首先罵袁紹是必須的,屬于開篇點題。
檄文中罵他空有四十三公之名,實則是一個鷹犬之才,輸貨權門的紈绔子弟,跟袁術比斗能差出八條街,要不是袁術死的早,汝南袁氏哪有他在這跳腳裝蛋的份?
然后就是罵袁紹的先父伯父叔父袁逢,袁成,袁隗等人,說這些人的三公之名都是買來的,虛的,各個都是竊盜鼎司,傾覆重器的卑劣小人。
至于替袁紹書寫檄文的陳琳,則是個妖言惑眾,好亂樂禍的斯文敗類,文藝圈中的真小人,士族界內的偽君子。
其余袁軍中人,一個也沒跑了。
審配是有眼無珠的小人,許攸是貪財爭利的小丑,田豐是禍從口出的蠢貨,沮授是掩暇自降身份的憨徒,逄紀是沒長腦袋的愚夫。
顏良是有勇無謀的莽漢,文丑是秉性暴躁的匹夫,張郃是名不副實的降將,高覽是濫竽充數的路人甲等等。
袁紹麾下最重要的數十文臣猛將,一個沒放過,挨個抨擊了一遍。
而且檄文一傳出去,很多有文采的人都看出來了,禰衡的這篇檄文頗有些發自肺腑之感,其言辭中的憤恨和怒意好像是走了心的。
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測:也不知道禰衡和袁紹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讓禰衡在檄文中如此發自肺腑,放飛自我的糟踐河北群雄。
然而事實確是,禰衡只是按照陶商所說的,在想象中把袁紹等人當成陶商罵而已。
檄文傳到了鄴城,袁紹讀完之后臉都綠了。
“好一個禰衡!好一個酸儒!安敢如此辱我?吾誓滅之!你等著,你等我踏平徐州的,袁某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于你!”袁紹氣的重重的拍打著桌案,聲嘶力竭的暴吼。
袁紹下方的那些謀士們臉色一個個的也很是不快。
“明公,禰衡如此無禮,明公切不可認輸……還得讓陳琳再做一篇檄文,駁斥禰衡才是!”諫言者,乃是袁紹麾下的謀士郭圖,亦是郭嘉的同宗。
聽了郭圖的話,袁紹方才反應過勁來。
“對,公則說的不錯!袁某不能讓人就這么輕易的挫敗了!火速召陳琳來,讓他再寫一篇檄文,狠狠的罵徐州文武!上到軍師別駕,下道縣令亭長,一個都不放過!挨個罵!袁某一定要壓過陶商小賊,壓過禰衡。”
少時,陳琳受命來到了袁紹的面前,聽完前因后果,隨即拿起禰衡的檄文一看。
看了一會之后,陳琳的臉色開始發紅,雙手亦是不斷的打著哆嗦,牙齒“咯噠咯噠”的咬的直響。
特別是當他讀到禰衡寫他的一段:‘陳琳匹夫,學鵡鸝之舌,執豚犬之筆,狺狺狂吠,諂媚之極,似此等豬狗之輩安敢妄稱文人哉?’,陳琳更是眼冒金星,胸口惡氣難平。
陳琳這輩子一向只有他拿筆桿子罵別人,什么時候讓人這么指著鼻子罵過。
當下,便見陳琳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白,竟然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以袁紹等為首的一眾直接瞅傻了。
袁紹急忙招呼過來醫官,將陳琳抬回去診治。
陳琳卻是一股急火上涌,一時間失去意識,并沒有什么大礙。
袁紹心中不甘,越想越氣,當下便想出兵踏平徐州。
沮授連忙向袁紹諫言道:“明公,眼下河北各州的兵馬還未曾齊至,當務之急,還是先以攻克黃河各渡口為主,白馬和延津渡口在諸渡口中為重鎮,需要明公親自督戰,青州徐州接壤之地,乃是戰場右翼,尚還不需明公親自出手,當務之急是先在瑯琊國牽制住徐州軍,然后猛攻白馬,延津兩渡口才是,攻克正面的黃河主路,如此大事方可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