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看著她的眼神極為幽怨,隱隱中透漏著一股天大的委屈之情,那表情……應該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被陶商毀了清白一樣。
“我、我最近好像沒問你借錢吧?是不是?借了嗎?”陶商疑惑的出言詢問甄宓。
他心里真有點不托底。
甄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適才阿飛對她說的話憋在心里。
這個浪子,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背著自己在外面說自己是他的女人,當面就不敢承認了!
甄宓甩了甩頭,突然道:“陶先生從東南而來,又是丞相的同宗族人,聽聞東南富庶,大漢百姓爭相往南邊遷移,敢問因何如此?”
陶商沒想到甄宓大半夜的,跑到自己身邊原來是問這個?
他一邊疑惑的看著甄宓,一邊道:“主要是自打太平公子執掌東南后,歷經改革,發展經濟,重修律法,養民重傷,屯田治策,方才今日之成效。”
甄宓聞言點了點頭,道:“先生是丞相的親戚,敢問先生,覺得丞相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好耶,惡耶?”
陶商聞言不由苦笑:“好談不上,但也不是特別壞的人……丞相也是人,有他的親人,有他的敵人,有他的理想,有他必須要做的事,也有他必須要堅持的原則和底線。”
說到這,陶商突然認真的看向甄宓,認真道:“至少,他絕對不是毫無理由,就去害不是他敵人的人的性命。”
甄宓面對這陶商認真的眼神,突然流淚了。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了?”
陶商微笑道:“我雖然早就知道,但卻一直沒有戳穿你,就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善良的人,這事情的背后,一定多少還有些隱憂,所以我一直等著姑娘你來主動和我說實話。”
說到這,陶商淡淡道:“人誰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甄宓輕輕的擦了擦淚痕,低聲道:“小女子明白……我今夜來此,也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說罷,但見她盈盈起身,請安施禮:“民女甄宓,見過丞相。”
“坐吧。”陶商揮了揮手,道:“你是女子,又是一介白身的商賈,為何要摻和到袁紹和我的斗爭之中來?”
甄宓一邊抽噎,一邊將事情說了。
其實原因很簡單粗暴,甄儼死后,甄家的家主,便是甄宓之兄甄堯,可如今甄家這主要的男丁被袁紹調到身邊任職,用以作為人質。
雖然袁紹沒把話點的那么透,但甄宓也不傻,自然知道袁紹真正的用意。
一面是親生兄長的性命,一面是讓自己去害一個從未謀面的人,甄宓這一段時間的良心受到的煎熬,旁人著實想象不到。
畢竟,她也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陶商長嘆口氣,道:“對于我來說,你有罪,但你沒有錯。”
甄宓擦了擦紅紅的眼睛,點了點頭。
“姑娘,你今日跟我把實話說了,那日后袁紹找你算賬?你又該怎么辦?”
甄宓慘淡一笑,道:“日后之事日后再說,終歸小女子現在的良心過得去了……有些事是天注定,不可強求,袁公若是要怪罪,那便由小女子一力承擔便是,至少……”
說到這,甄宓頓了一頓,道:“至少,小女子沒有害人。”
陶商眨眼看了她好一會,突然笑了。
“就沖你剛才這句話,你放心,這件事我幫你,讓你甄家這一次有驚無險,這也算是你這份坦誠和善心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