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溪不做回應,只是微微屈膝,手肘支在腿關節上抵住額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督司深夜造訪,究竟所謂何事?”華興文凝視著莫云溪陰柔的側臉,出聲問道。
莫云溪扭過頭和他對視,恍然想起來自己今日來的目的。
她眼底帶上了幾分正色,從寬大的袖袍里掏出來一只藥膏丟給華興文。
華興文抬手接住,隨意打量了兩眼,發現是治療外傷的,療效極好的上品金瘡藥,約莫是皇上賜的。
“這藥膏是治療外傷的,算是我今日打傷你的補償,回去讓下人為你上藥罷。”
聞言他抬眼看去,視線落入一雙神情復雜的眼中。
“那夜,我被人暗殺,你為何要前來幫我?”莫云溪緩緩開口,吐字十分清晰,聲音清澈,屬于那雌雄莫辨的音色。
她沒有問是不是他,而是直接的點出了他的身份,說明她心里都清楚。
華興文神色不變,聲音淡淡:“不是我。”
“現在京城流行做好事不留名了?”莫云溪嗤笑一聲,用打量的目光看著華興文。
華興文一時無言,抿唇不答。
“即便你喬裝打扮過,但一個人的氣質和出手的招式風格很難加以隱藏,難免有些許遺漏之處。”莫云溪仰頭看著星空,也不在意華興文有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了一番話。
那夜來刺殺她的黑衣人眾多,確確實實是奔著要她的命來的,就算她武藝高超,雙拳也難敵四手何況這可不僅僅是數十個人。
華興文雖然換了一副面貌做了易容,但是莫云溪還是在當時把他認出來了。
“我說過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管的好。”華興文朗聲,他端正的坐著,有幾分玉樹臨風之感。
而莫云溪則躺在屋檐上,頗有些放肆不羈。
華興文說的這話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救過莫云溪的事。
真真是奇了怪了。莫云溪擰眉不解,這廝不是為管玉涯做事的人嗎?她不信華興文不知道是誰想要殺自己。
“你為何救我?”莫云溪忽的湊近華興文,直直的望著他,眼底帶著濃濃的疑惑。
她身上帶著輕微的酒氣,有幾分醉人。
華興文冷不丁的對視上她的眼,下意識的皺眉后退。
卻被莫云溪一把扯住了袖子,只聽見那人強硬的說:“不許動,回答本官的話!”
力氣也不是很大,卻奇妙的讓華興文沒有離開。
只見莫云溪一副非要刨根問底的樣子,華興文察覺到一絲不對。
皺眉細細看過去,這才發現這人表面上是清醒著,眼底卻帶上了些迷離。
莫云溪自己也奇怪,她感覺腦子是清醒的,可身體又這般混沌,仿佛下一刻就會栽倒。
華興文看著她:“督司你醉了。”
他現在才意識到莫云溪順出來的酒非同尋常,不單單是烈酒,后勁也十足。
“可惡的小人,本官遲早要將你剮了!”莫云溪沒有搭理華興文,而是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自言自語呢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