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鵬表示自己很開心。
走了沒多久,在一個院子門口,老者停下了腳步。
“郭郎,我家主人就在院子里,請。”
老者伸手邀請郭鵬進去,郭鵬致謝,然后緩緩進入院子。
進了院子沒走幾步路,郭鵬忽然聽到了一陣琴聲傳來。
蔡邕不僅是個經學大家,也是個藝術大家,書畫音樂詩詞歌賦無所不通,堪稱全才,他的琴更是一絕。
那把焦尾琴更是名傳千古,號稱中國四大名琴之一,可見其才華橫溢。
如今一聽他的琴聲,竟然讓對音樂實在沒什么造詣的俗人郭鵬也有了感覺。
當然他沒能聽出蔡邕的心聲,估計蔡邕也不指望他能聽出自己的心聲。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沒什么好吹噓的,郭鵬就是來找蔡邕學習的,想跟著蔡邕學習,所以為什么要裝出一副什么都懂的驚才絕艷的樣子呢?
到底是你拜師蔡邕還是讓蔡邕反過來崇拜你的?
五言詩也好,楷書也好,詩詞歌賦書畫什么的,對于國家來說,都是小道,是盛世才有資格玩的東西。
現在時局不妙,自己在藝術方面的造詣再高有用嗎?
玩藝術的人首先要在正統事業上有所成就,否則就只是低賤的樂師。
漢靈帝還曾創辦一個鴻都門學專門培養書畫音樂方面的人才,一樣不為主流所接受。
所以靠藝術上的才華想得到主流的認可其實就是癡心妄想,混得再好也不過一個奉旨填詞的柳三變。
要當官,必須要在經學上有所造詣,要做經學大家,而不是藝術大家,藝術玩得再好,也不如寫一部經學著作更容易讓主流接受。
郭鵬始終十分清醒,那些東西只是敲門磚,無需深入鉆研,自己只是要靠著這些敲門磚得到蔡邕知識寶庫里最精華的那一部分。
整個古代社會,藝術只是高官達人和山野隱士玩的東西,尋常讀書人只能寒窗苦讀四書五經而已,別無他法。
郭鵬緩緩的向前走,都差用上躡手躡腳的姿態了,生怕打擾了蔡邕撫琴的興致。
走了沒幾步路,郭鵬就看到了在一座小亭子里,端坐著一名身著白色儒士服的中年男子,姿態優雅而不失端正,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氣質』二字。
有些人只要一出現,就仿佛臉上寫著『氣質』二字一樣,一看就能看出來是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才,有些人當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猥瑣的家伙。
郭鵬緩緩上前,站在了小亭子旁邊,一聲不吭,目不斜視。
蔡邕也只是撫琴,仿佛不知道郭鵬已經來了一樣,琴聲悠遠,意境深邃,想想都覺得很有深度,一定是蔡邕在借琴聲束發心中的憤懣。
只是可惜郭鵬聽不懂。
蔡伯牙撫琴很棒,郭某人的名卻不是子期,所以高山流水覓知音是難以實現了。
良久,蔡邕的單人獨奏落下了帷幕,他睜開了微閉的雙眼,瞥了一眼垂手頷首站在亭子外邊一聲不吭的郭鵬。
“來者何人?為何站在亭外一言不發?”
“學生潁川郭鵬,拜見蔡議郎,學生方才看見蔡議郎在撫琴,不敢打擾。”
郭鵬走到了蔡邕的面前,垂手頷首,一副老實接受指點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