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球一看郭鴻走了出來,眼睛一瞪。
“頂撞上官,以下犯上,這就是罪,犯罪了,就要被逮捕,我只是在秉公辦事!”
“秉公辦事?將兩名年輕童子打成這樣便是秉公辦事?陽校尉,你別忘了,郭鵬詣闕上書,廷尉府雖然沒有回應,但是已經受理他的訴狀,此事,是廷尉府管理,與你司隸校尉部何干?”
見郭鴻居然和自己針鋒相對,并不打算退讓,陽球大為震驚,也大為惱火,指著郭鴻就痛罵道:“郭廷尉!你可別忘了,劉司徒是你的直屬上官!”
“我乃天子臣屬!不是任何人的下官!劉司徒也是天子臣屬!陽校尉!你不要越俎代庖,更不要欺人太甚!”
郭鴻一揮手,廷尉府的衛兵立刻嚴陣以待,眼見廷尉府的人數多于自己,陽球意識到今天想要將郭鵬和臧洪帶走是不太可能的了,雖然惱火,但是他也不至于當場就和郭鴻火并。
“你很好,郭鴻,你記住了!”
“陽校尉,我會記住的!”
郭鴻寸步不退,陽球無奈,只得恨恨的離去,尋機收拾郭鴻。
見陽球退走,圍觀群眾們頓時發出了陣陣喝彩。
郭鴻立刻吩咐人將受傷的郭鵬和臧洪帶到廷尉府中治療,自己則走到圍觀群眾們身前,躬身行禮開口道:“諸君,請你們放心,我郭鴻一定會就此事給諸君一個交代,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群眾們的喝彩聲更大,隨后緩緩退去,郭鴻松了口氣,命人將廷尉府門口收拾一番,自己徑直進入了廷尉府,來到了給郭鵬療傷的屋子里。
一進來,郭鴻便看到有醫師正在給郭鵬涂藥,郭鴻叫醫師離開,自己親自動手給郭鵬涂藥。
“多謝叔父出手相助。”
郭鵬躺在榻上,緩緩開口。
“此事對你對我都有好處,謝什么的就不必說了,但是小乙啊,你說……陽球和劉郃他們真的會被誅殺嗎?”
郭鴻的臉上有一些擔憂。
“叔父,富貴險中求的道理,您應該比侄兒更清楚,世上哪有那么絕對的事情?郭氏勢力衰微,大不如前,若長此以往,郭氏哪里還能找回先祖的榮耀?此番你我叔侄兵行險招,劍走偏鋒,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郭鵬躺在榻上輕聲說道。
五天前的晚上,郭鵬在郭鴻的家中過夜,打著盧植的旗號,卻是自己來與郭鴻徹夜相談救蔡邕的事情。
郭鴻一開始頗為不屑。
因為陽球擔任的司隸校尉雖然在官階上比廷尉要低,但是司隸校尉屬于典型的位卑權重,和尚書令、御史中丞并稱『三獨坐』,權勢極大,論及權力,郭鴻遠不如陽球。
所以郭鴻一聽郭鵬的來意就不想和郭鵬過多的牽扯,但是郭鵬出言勸說,越聽郭鵬的講述,他就越是覺得郭鵬講的有道理。
陽球誅殺王甫黨羽,連前太尉段颎都給殺了,不僅如此,還把王甫的尸體砍做好幾塊,使之橫尸街頭,為天下人所看見。
他的暴虐行為寒了何止一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