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是名士,名氣大,是士人的自己人,這件事情的影響居然就被淡化到了這種地步。
這件事情體現出來的,是這個國家的精英階層、掌握統治知識的階層的反叛意識。
他們并非是對漢帝國不滿,而是對漢靈帝極端不滿,他們已經開始嘗試使用特殊手段對付靈帝了。
真要說影響的話,這件事情是漢末亂世的一次提前預演,一次再明顯不過的警告。
靈帝極其幸運的躲過了這場災難,而他,也把劉漢皇室的運氣給用光了。
他的兩個兒子就沒躲過去。
中平四年眼看著就快要過去了,而亂世的腳步越來越近了,郭鵬心中的緊迫感也越來越重了。
當晚,郭鵬久違的陪著曹蘭睡了一夜,夫妻兩個談論了一些之后的事情。
“近日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覺得雖然上谷郡的生活清苦,沒有雒陽的條件好,但是,一家人總要在一起生活才好,若不能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家人之間就會變得生分。”
聽郭鵬這樣說,曹蘭很明顯就高興起來了。
“全聽鵬郎的。”
“不是全聽我的,是真的有這樣的必要,你看看,近日瑾兒見著我,十分生分,拘謹,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之前在蔡公家,見到蔡公教育自己的孩子,我也有了一些感受,所以今后,我要把瑾兒帶在身邊。”
“嗯,好的。”
曹蘭反正全都聽郭鵬的,自己只要跟在郭鵬身邊就足夠幸福了。
在雒陽沒有丈夫陪伴,雖然有母親陪著,但是心中的牽掛總是讓她不安心。
現在可以和丈夫待在一起,她就十分滿足了。
第二日正好是休沐日,郭鵬早早起身,陪著曹蘭用過朝食之后,就整頓了不少禮品,帶著去見盧植。
到了盧植家門口,沒有遞拜帖就直接進入,門房見了郭鵬也不阻攔,立刻派人前去匯報。
盧植聽聞郭鵬來了,很是高興,立刻跑出來見郭鵬。
等見到身高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郭鵬的時候,盧植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盧植和郭鵬也有三年沒有見面了,郭鵬較三年前之前蓄了胡子,身體更強壯,所以盧植一眼望去差點沒認出來。
“子鳳!”
“老師!”
郭鵬上前便拜,被盧植扶起,然后盧植高興的拉著郭鵬的手一起去了內堂坐下,談論數年不曾相見的欣喜。
盧植叫上了酒席,兩師徒邊喝邊談。
“子鳳啊,為師是真的沒想到你居然能立下那么大的功勞,力挽狂瀾,為大漢平定邊疆,朱公偉回朝之后,多次夸贊你是國之干將,有你在北疆,則北疆無憂啊!”
盧植親自給郭鵬斟酒。
郭鵬忙說道:“朱公謬贊了,學生只是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國家北方安定,是學生的職責。”
“當今局勢,能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的官員,何其稀少?子鳳能做到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已經十分難得了。”
一杯飲下,盧植放下酒杯嘆了口氣:“若是涼州叛亂也能盡早結束就好了,涼州叛亂眼下不僅沒有結束,反而愈演愈烈,大漢的國庫都快要掏空了,這樣下去,即使平定了叛亂,三輔之地也要疲敝了!”
盧植嘆息不已,又說道:“數月前,涼州刺史耿鄙率領六郡郡兵討伐韓遂,結果六郡里有兩郡暗中和叛軍聯合,臨陣倒戈,害死了耿鄙。
漢陽人王國接著反,聯合韓遂,包圍漢陽,漢陽太守傅公寧死不降,被叛軍所殺,忠良之臣的血流干了,反賊的勢力卻越來越旺盛!
現在他們再度進攻三輔之地,無人可擋,無奈之下,陛下再度啟用皇甫義真,讓他和董仲穎合兵一處抵抗之,卻居于下風,朝廷糧餉困頓,幸虧遼東亂事及早平定,否則大事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