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敗了?”
高干看著袁紹區區十數日就花白一片的頭發,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他們的確戰敗了。
袁紹的在數日之前蘇醒,蘇醒之后看到狼狽奔逃的慘狀,又大叫一聲,吐了一口血,昏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才發現自己一夜白頭了。
原本的滿頭烏發一夜之間變得花白一片,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時間都去哪兒了?
袁紹不知道,許攸和逢紀也不知道,高干就更加不知道了。
但是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已經成為了喪家之犬,必須要繼續逃跑,否則被郭鵬的追兵追了上來,他們沒有好下場。
糧草被焚,大軍潰散,八萬大軍轉眼之間就只剩下一萬出頭,這仗還怎么打?
高干的軍隊也人心惶惶,要不是許攸和逢紀當機立斷,下令張郃立刻率兵彈壓亂軍,搞不好這支軍隊都要崩潰了。
但是眼下他們已經沒有了糧草的供應,高干的大營里只有七八日的存糧,若不好好運用,怕是兇多吉少,所有人都要被郭鵬的追兵追上來,然后死無葬身之地。
袁紹恍恍惚惚不知所云,完全不能提出接下來該怎么辦,許攸和逢紀緊急開動大腦。
極限狀態之下,許攸想到了一個辦法。
“要是帶著一萬多人北撤,不僅速度慢,糧食也不夠吃,不用多久就會被追兵追上,我們都要死,惟今之計,只有集中所有馬匹和大量糧食,由我們護著明公向薊縣轉移。”
“然后呢?剩下來的軍隊怎么辦?就把他們放在這里?可能嗎?”
高干驚疑不定。
“大部分人必須要留下來,還要留下有威望的將領統帥他們,在這里鎮守,牽制張燕的軍隊,還要阻擋郭鵬的追兵,為我們成功撤退爭取時間,只要能回到薊縣,就還有機會,若是回不去,我們就全完了。”
許攸喘了幾口氣,又開口道:“我的想法是,把校尉張郃、趙叡留下,統帥剩余的兵馬鎮守大營,為我等爭取回到薊縣的時間。”
高干和逢紀互相看了看。
“他們會愿意嗎?留下明顯是送死。”
逢紀臉色有點為難。
“這不是他們愿意不愿意的事情!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既然身為人臣,就要有為主君而死的決心,否則主君為何要收納他們?”
許攸義正言辭的說道:“他們必須要留下,不留下的話,明公就有危險,他們難道不愿意為明公而死嗎?”
逢紀和高干不說話了,于是許攸立刻喚來了張郃和趙叡兩人。
“眼下的局勢,你們也清楚,郭賊追兵在后緊追不舍,我軍損失慘重,如今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惟今之計,只有護著袁將軍盡快趕回薊縣,如此才有重振聲勢的可能。”
張郃和趙叡立刻點頭,表示明白。
“但是郭賊的追兵不能不阻擋,否則我等就無法順利趕回薊縣,既有可能被追上,所以,張校尉,趙校尉,將軍命令你二人領兵一萬鎮守真定縣,為將軍撤回薊縣爭取時間。”
許攸下達了命令。
兩人剛要條件反射般的答應,忽然間意識到了什么,遵命二字硬生生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這是要……
讓我們送死?
拋棄我們?
張郃和趙叡極其震驚的互相看了看,然后又看向了許攸。
“許公,我等只有一萬兵馬,如何對抗郭賊數萬大軍?還有常山賊的一萬兵馬也在側威脅啊!”
“許公,我等對將軍忠心耿耿,愿意為將軍效死,愿追隨將軍北上!”
張郃跟趙叡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許攸打算讓他們做炮灰,當然不愿意,所以要努力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