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東漢的規矩,內地郡縣需要用本郡人士做屬官,但是邊郡和三輔之地不同,可以用外地人做官。
郭鵬就利用上谷郡屬于邊郡這個便利優勢,將糜竺收納為自己手下的屬官。
這讓陶謙覺得很尷尬,但是他還不死心。
他寫信給糜竺,以徐州別駕的職位籠絡他,被糜竺婉拒,說自己已經跟隨郭鵬,不能背棄,多謝陶使君的厚愛。
陶謙當時很生氣,覺得糜竺是有眼不識泰山,眼皮子淺,一個邊郡太守和一個州刺史,哪一個權力更大,更能護住他的家族,他看不出來嗎?
糜竺是看出來了的。
所以沒幾年郭鵬就做了青州刺史,糜竺也跟著到青州做官了,就在徐州北邊,兩州相鄰,陶謙于是更尷尬了。
籠絡不了糜氏,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其他家族。
比如任命瑯琊人趙昱做別駕,任命東海人王朗做治中從事,任命下邳人陳登擔任典農校尉,為徐州種植谷物,解決饑餓,大力任用一些和自己還勉強能配合的來的人做官。
這些年,陶謙倒也的確是過得不錯,小日子過得可以。
南邊是袁術,狂打江東。
北邊是郭鵬,硬懟袁紹。
東邊是大海。
西邊是郭袁兩家交界處。
他一點事兒都沒有,被護在中間跟個寶寶似的。
徐州老百姓也的確是過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但是陶謙不是個單純的文官,這家伙也是武將,帶過兵打過仗,和西涼羌人面對面硬剛過,不說戰績,他也屬于那種典型的文武雙全的漢朝儒生。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不怕事,一點都不怕事,至少在被打到崩潰之前,他是不怕事的。
所以郭鵬在東萊郡南部,靠近徐州的地方設置了一支軍隊長期駐防的事情,讓他有點不爽。
準確的說,是很不爽。
郭鵬從平定青州開始,就讓夏侯淵駐軍三千在東萊郡南部,美其名曰防備黃巾軍,其實就是在威懾陶謙,給陶謙臉色看,順便警告陶謙不要搞糜氏,否則下場你是明白的。
尤其是之后不久郭鵬納糜竺的妹妹糜貞為妾侍,和糜氏有了這一層關系,陶謙心里就更難受了。
原本可以成為他執掌徐州的底氣之一,為他提供很多的錢糧,結果現在全歸了郭鵬。
陶謙派人調查過,得知糜氏從數年前開始為郭鵬操持戰馬貿易,從北邊運戰馬到中原和南方發賣。
至今,這個生意還在繼續,很多戰馬從北邊被糜氏得到,又通過糜氏的關系流入了淮南和江東,流入了袁術的軍隊里和江東豪族的私兵群體之中。
荊州劉表也是一個不小的主顧。
這個生意做的是真的很大,然后絕大部分的收益都被郭鵬得到,所以郭鵬富的流油,麾下從未發生過缺錢的事情,青兗二州的大工程一項接一項的上馬。
陶謙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啊。
他羨慕的都快要質壁分離了,真的。
他無數次想要動一動糜氏,但是懾于郭鵬的兵威,他不敢。
這一次,郭鵬北伐袁紹,陶謙得知情報之后,一方面感到驚訝,一方面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了。
糜氏一直都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糜氏要是士族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豪強,還是擁有大量土地大量賓客和相當數量私兵的武裝豪強。
或許在糜氏和郭鵬搭上關系之前,這些私兵可以說是用來保護自己的,但是和郭鵬搭上關系之后,這些私兵就等同于是郭鵬的別動隊了。
一旦郭鵬想要對徐州做些什么,糜氏簡直就是郭鵬的最佳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