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現在陛下不是將軍,而是皇帝,皇帝和將軍,那可不一樣。”
馮果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頓時讓橋蕤愣住了。
對啊,袁術不是以前的將軍了。
他是皇帝了,他會用皇帝的思維從皇帝的角度去考慮問題,而不是用一個將軍的思維去考慮問題。
“皇帝想的事情,和將軍想的事情,完全不同,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馮果又說了一句,橋蕤深深嘆息,滿臉苦澀。
“也不知道這城池能守到什么時候。”
“若是城破,你想過后果嗎?”
馮果看著橋蕤。
橋蕤搖了搖頭。
“不用想,我必死無疑,我是當朝重號將軍,難逃一死。”
“你不擔心家人嗎?不為家人考慮考慮嗎?”
馮果一臉很擔心的樣子:“大橋和小橋都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吧?她們不要緊嗎?”
橋蕤頓時一臉擔憂。
他無論如何都無所謂,但是他如果死了,家眷,疼愛的女兒,都將成為敵人的戰利品,遭到百般蹂躪,生不如死。
沒有誰比他更明白女人在亂世之中失去保護的下場了。
他無數次的見過這種事情。
內心隱隱作痛,某種可以預見的未來讓他感到無比的惶恐。
“可是我又能怎么辦?我是陳國的將軍,我必然為陳國而死,我沒有退路。”
橋蕤攥緊了拳頭:“我會帶著她們一起死,免得她們遭罪,一了百了,沒有痛苦,下輩子,投胎去個士人之家,一輩子安安穩穩,沒有災難。”
連死亡都能成為解脫的時代,真的是太悲哀了。
馮果也不禁如此感嘆。
“可是這也不是橋氏的錯誤,這是袁氏犯的錯,為什么要橋氏,要陸氏,要我馮氏一起給他殉葬?我馮氏未曾出仕,結果也要遭到這樣的待遇,家門被拆,房屋被拆,家中錢財和奴仆都被拿走守城,這算什么?”
馮果有些生氣的開口道:“反正我是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本來還想找你為我周旋周旋,結果,連將軍府都逃不過,我等還能說什么呢?”
橋蕤搖頭嘆息。
“事已至此,叔源,還是看開些吧,你未曾出仕,或許還有存活的機會,到時候……”
橋蕤眼睛一亮:“不若我將家人托付給你,你為我保護家人可好?我將剩余的家產全部托付給你,我的家人,也托付給你。”
橋蕤握住了馮果的手。
馮果一陣心動,想起橋蕤的夫人美艷的身姿,還有兩個女兒的國色,一沖動就想答應,結果忽然間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使命,只能強行壓下心中的欲念。
“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活下來,自己保護家人,而不是交給我去做,而且如此亂局,誰敢說自己就一定可以保全自己的家人?我不敢承擔如此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