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是南中大姓孟氏族人,家族世代與當地人通婚,所以在南中蠻人和漢人當中都很有威信,素來為雍闿所倚重。
其他人去做這個越嶲郡太守,越嶲郡的蠻人還不一定樂意,但是孟獲來做,越嶲郡的蠻人還真不敢怎么反對。
如果孟獲真的只是來做太守,那反倒相安無事了,能為越嶲郡帶來利益,大家自然歡迎。
但是孟獲卻是在雍闿的安排之下來越嶲郡擴張勢力的,根本沒想著給越嶲郡搞點好處,專門想著從越嶲郡身上揩油,提供給雍闿還有他本家孟氏去獲取利益。
如此胳膊肘朝外拐的郡守,絕對不是大家理想中的那個人。
于是在越嶲郡廣有勢力和威望的夷王高定就成為了法正的突破口。
他喬裝打扮,通過當地漢人商戶的關系,和高定產生了聯系,并且得到了高定的邀請,秘密前往高定的大本營與高定秘密商談大事。
法正儀表堂堂,風度翩翩,樣貌出眾,談吐不凡,很快得到了高定的歡心和信任,高定遂放下戒備與他交流核心話題。
“孟獲倒行逆施,只想著為雍闿和他自己謀取利益,卻從來不把越嶲郡還有高君放在眼里,他把越嶲郡的人口,物產,糧食,還有很多物資都往外送,送到益州郡去給雍闿,可他明明是越嶲郡太守不是嗎?
身為越嶲郡太守,不為越嶲郡謀取福利,卻反過來把越嶲郡的財富和人口往外送,這到底是越嶲郡的太守還是越嶲郡的大賊呢?正私下里為高君感到擔憂啊。”
高定緊皺眉頭。
“孝直的意思是說,孟獲他……”
“他如此賣力的給雍闿運送物資,又把自己本家人安排到越嶲郡擔任職位,執掌權力,和越嶲郡的一應人等廣為交流,這分明是想著把越嶲郡變成他自己的越嶲郡。
那些東西除了他自己的,其他的都等于是他給雍闿的上供,雍闿給他提供名義,他就在這里經營自己的勢力,并且回饋雍闿,等各方勢力被他籠絡得差不多了,這越嶲郡還有高君的立足之地嗎?”
法正一臉陰陽怪氣的說道:“無論是夷人,還是漢人,孟獲都有關系,他兩邊通吃,此人圖謀不小,很顯然,他所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城池,還有高君你的部曲啊。”
沒讀過什么書也沒見過什么世面的高定被法正這一說,心里就直犯嘀咕。
他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也沒見過什么世面,但他不傻。
他知道這是法正的挑唆,也知道這魏人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他知道孟獲更不是什么好東西。
魏人好歹還知道給雍闿一個職位換來他的安穩,可是孟獲啥都不給他高定,反而還要來挖他的墻角。
孟獲是真的開始動手了。
雍闿之前對大家說魏人圖謀南中,居心不良,要大家聯合起來一起對付魏人,大家都信以為真,可現在看起來,魏人有沒有圖謀南中還不好說,雍闿卻是肯定的。
這一想,高定就尋思開了。
這魏人家大業大,有整個天下,咱們南中這一小塊地方窮鄉僻壤的,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要的就是個服從,只要服從,面子上好看,魏人不一定對人口物資這些東西感興趣。
但是雍闿就不一樣了,丫的就是一條大地頭蛇,要的就是好處,要的就是利益,要的就是全部。
魏人只要服從,雍闿卻全都要,這個二選一的問題,難道很難嗎?
于是高定心里的天平開始向魏帝國這邊傾斜。
法正感覺時機差不多了,于是開口道:“高君若愿意相助我魏,事成之后,這越嶲郡太守的位置,滿使君可以保證,留給高君。”
高定一愣,十分驚訝的看著法正。
“此話當真?”
“當真。”
“我不是漢人,也能做太守?”
“前漢時,匈奴人尚且能做托孤大臣,我魏朝中,還有西域人做官,只要愿意為我魏而戰,討伐叛逆,區區一個越嶲郡太守,又有何難?”
法正一臉的【小意思】的表情。